“我是天子，再骄傲也是人，小染，这天下谁都伤不了我，唯独你一个，我是痛过，但怎会恨你！”
他眉宇间的痛苦似乎能让人感同身受。
她恨他的欺骗，恨他的利用，所以便欺骗他，利用他，伤他，她以为自己会开心的，可夜深无人时，她唯想起自己的双手，以及那些血淋淋的控诉。
她明明知道当年的事情不怪他，明明早就知道他亦是被谋害的一个，可心里的怨恨总是无法发泄，让她被折磨得满目疮痍。
她呼了一口气，终于道：“楚暮殇，我们之间已经不可能了，你放手吧！”
说罢她便意欲拽回手来，只是不料，他突然松开她，却是猛地用力，将她拥进了他的怀里。
他埋在她肩头的呼吸很浅，浅到似乎窒息，他沙哑着声音说：“没有不可能，我们还没完，我们说过要永远在一起的，你怎能提前离场？”
还是一样，没有了以往的霸道，他原本高高在上，人生中从来没有拒绝，只是这么多次，他似乎早已抛弃了那至高无上的位置。
提前离场？
她又何曾想。
这许多个日夜，她已经说了太多个不可能，每说一次，她都心痛难忍。
只是他们到如今又岂止隔的是一个天下，还是阿爹阿娘的命，她无法做到能再像从前一样，对他毫无底线的原谅。
他们早就一步错，终身相错。
她离开他的怀抱，终是无声的步入黑夜中。
那些埋在深处的情感，就埋在深处吧！
五日后，南梁！
再有几日便是南梁王娶王后的大日子，南梁变得格外热闹，各地的人都来凑这盛世的婚礼。
早有北界世子周怀合奉北界王的命令来恭贺，已经住在王宫里。
更有这邑国的皇帝楚暮殇也亲自来观场，倒是没有住王宫，而是住了驿馆。
苏小染知道时，面色变了一瞬，想起在汴阳未跟自己一起来南梁的人，眸色略深沉了一些。
但未做深想，等到夜晚来临，她才黑衣蒙面去探莫家府邸。
她早就观察了莫家府邸许久，也提前买通了一个下人，画了莫家府邸的地图，有着地图，倒是没有迷路，畅通无阻的找到了她想找的房间。
未来的王后，莫九月的闺房！
看着亮堂的房间，苏小染没有直接进去，而是选择了躲在暗处听着动静。
里面有两道影子在闪烁。
一道女声高亢道：“我不管，反正我就是不要嫁给王上。”
“九月，这事怎容得你胡闹！”另一道柔婉的声音似有些不高兴。
听音色，该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
“母亲，你有那么多儿子，就九月一个女儿，你真舍得九月进王宫，做什么王后吗？”莫九月的声音极为怨怒。
“九月，这天下哪个女子不想做王上的王后，这份殊荣落到你身上，你该庆幸才是。”
“我不想。”莫九月哭道，“母亲，姑姑死得那么惨，是王上杀了姑姑，就连先王上也被他……”
“九月，这话是你能说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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