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江边依偎了很久。
“再不吃就没了。”李饶注意到她手中快要化完的糖画，轻声提醒。
艾图图这才“啊”了一声，带着点惋惜，还是把剩下的小半只兔子小心地吃掉。
两人继续在市集里漫无目的地闲逛。
在手工香薰的摊位和卖复古八音盒的摊位又停留了好一会儿。
最后在射击气球的摊位上，赢下一个半人高的熊玩偶。
艾图图欢呼着把它紧紧抱在怀里。
这只熊，可是饶哥哥为她赢来的！
“回家？”李饶低头问她，声音在夜色里显得格外温和。
“嗯！”艾图图用力点头：“回家！”
她虽然不舍，但心底已被巨大的幸福填满。
回去的路上，两人依旧牵着手，
牵着李饶的手，怀抱巨大的熊玩偶，艾图图一路都像是踩在软绵绵的云朵上。
直到公寓楼那熟悉的门厅映入眼帘，她才像是被人轻轻推了一把，从那个只有她和李饶的甜蜜世界里，倏然跌回现实。
脚步不自觉地慢了下来。
那只被李饶牵着的手，微微收紧了些。
李饶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变化，停下脚步，侧头看她：“怎么了？”
他的声音依旧温和，但在公寓楼冷静的白炽灯光下，艾图图沸腾的血液似乎也慢慢降温，理智开始回笼。
艾图图抬起头，看着李饶近在咫尺的脸，那张让她迷恋不已的脸上带着关切。
然后，她的目光越过他，落在了那扇熟悉的公寓门上。
门后，是他们合租的公寓。
是...牧姐姐在的地方。
一股复杂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将刚才市集上的甜蜜冲淡了几分。
兴奋、幸福、愧疚、不安......像打翻的调色盘，在她心里混杂成一团。
她不再是那个可以毫无负担，只沉浸在恋爱中的艾图图了。
她有了一个身份——李饶的女朋友。
但同时，她也还是牧奴娇的闺蜜和室友。
“我...”艾图图张了张嘴，声音有些干涩，她松开李饶的手，下意识地抱紧了怀里的熊玩偶，仿佛它能给她一些勇气：“我...我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牧姐姐。”
她低下头，用额头抵着毛茸茸的熊脑袋，声音闷闷的：“我们...我们这样，牧姐姐她......”
李饶看着她瞬间耷拉下来的肩膀和那副像是做错了事的小孩子模样，心中了然。
他伸出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沉稳：“别怕。这件事，本就应该由我来和她谈。我现在就进去和她说清楚。”
“不要！”
李饶的主动担当让艾图图心里一暖，但同时也让她猛地抬起头，急忙阻止。
她抓住李饶的衣袖，眼神里带着恳求和一丝自己都没完全理清的坚持：“饶哥哥，先不要！我...我想自己先和牧姐姐聊聊。”
艾图图深吸一口气，努力组织着语言：“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是我们三个人的事。”
“牧姐姐对我那么好...如果由你突然去说，感觉......感觉像是在通知她，像是在挑衅。我不想那样。”
“我想先...先试探一下牧姐姐的态度。看看她......能不能接受。”
“至少，让我先跟她透个风，让她有个心理准备。明天...明天再看情况，好不好？”
她知道自己这个要求可能有些任性，甚至有些天真。
但她真的不想因为自己的幸福，就去粗暴地伤害那个一直温柔待她的姐姐。
哪怕最终结果可能不如人意，她也希望这个过程能尽可能的温和，能给牧姐姐足够的尊重。
李饶看着她眼中那份混合着怯懦与勇敢的坚持，沉默了片刻。
他理解她的想法，也欣赏她这份不愿逃避的责任感。
“好。”李饶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尊重她的决定：“依你。如果需要我，随时告诉我。”
话落，他俯身，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而安抚的吻：“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这个吻像是一剂定心丸，让艾图图慌乱的心稍微安稳了一些。
她用力点点头，抱着熊玩偶，像是抱着盾牌一样，深吸一口气，用钥匙打开了公寓门。
客厅里只亮着一盏暖黄色的落地灯，光线柔和。
主卧室的门紧闭着，门缝下没有透出灯光，显然牧奴娇正在里面冥修。
艾图图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将巨大的熊玩偶放在沙发，自己则像是被抽走了力气般，瘫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
李饶跟在她身后进来，关好门，没有开大灯，只是走到她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安静地陪着她。
一时间，客厅里只剩下两人轻微的呼吸声。
艾图图的目光时不时地飘向牧奴娇紧闭的房门，心里像是揣了只兔子，七上八下。
她该怎么说？
直接说：“牧姐姐，我和饶哥哥在一起了？”
还是旁敲侧击：“牧姐姐，你觉得...如果两个人同时喜欢一个人，有可能......和平共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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