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鱼离开刘淑珍的病房后，就去了张凡那里。
张凡此时坐躺在床上，是靠病床升起来，才能让他达到坐的效果。
他只见过姜鱼一次，只知道她是新来的义工，人长得好看，是个善良的孩子，可是那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人再好，也不是他家的孩子。
“张爷爷，身体好些了吗？”姜鱼看了眼张凡今天的身体检查，如常，没啥变化，至少身上的病没有恶化。
这里虽然是敬老院，但在这里还是有基础治疗的，每天都有附近医院或是卫生所的值班医生过来义务出诊。
“还是老样子……”张凡倒不像刘淑珍和曹义恩那样，还是愿意理人的，就是对人生绝望了。
都说生儿养老，结果他家的却不是一个品种的，反骨得很。
他都预判到自己的未来了，等他哪天死了，连个给他收尸的人都没有。
“张爷爷，”姜鱼伸手进口袋里，让系统把水晶球给她，像是从口袋里掏出来的一样，把水晶球递到张凡面前：“您伸手握一下，卖我的人说这个水晶球握着能亮，可是我无论握多少次都不会亮，您要不要帮我试试？”
还是那种小可怜的被人骗了的套路搏老人家同情的套路。
但这种套路就是深得老人家的心，张凡都在心里认准姜鱼就是被人骗了，可自己手还是神使鬼差地握了上去。
姜鱼早就知道他能握亮，当时她是趁着张凡不注意，偷偷把他手放在水晶球上的。
现在当着他本人的面，让他亲眼看到奇迹。
张凡不敢相信水晶球居然被他握亮了！
神情有那么几秒钟的激动与难以置信，之后又恢复了平静，觉得这肯定是姜鱼哄他高兴的小把戏。
“你个小丫头，倒是有心了。”
刚才看到水晶球亮起来的，他那颗阴暗了许久的心，也仿佛跟着亮了下。
“张爷爷，你相信光吗？”姜鱼这话相信很多那个八零九零年代的孩子都知道，张凡的子女应该也是这个年代出生的吧，那是不是能勾起他一些美好的回忆呢？
张凡听到这句话，肯定想到了一些过年的美好回忆，随即难得地轻笑了声：“没想到你还会看那么老的片子，奥特曼说的，我知道，我那两个儿子小时候也特别爱看……还成天吵着让我给他们买奥特曼的塑料娃娃，不买就满地打滚跟我闹……”
“张爷爷很疼爱你的两个儿子吧。”姜鱼从他回忆表现出来的神情中看到了满满的宠爱。
过去，他肯定给两个儿子买过不少奥特曼公仔。
“可那又怎么样？”张凡觉得自己终是错付，孩子的妈在他们很小的时候就病没了，是他辛苦拉扯大两个孩子的。
可儿子结婚后，就跟自己分家了，关系也日渐疏远，过年过节总是先去探望了儿媳妇的娘家，才迟迟来看他……
直到他出了车祸，刚开始他们还是愿意来照顾的，可是也因为这样，总令到他们夫妻之间因为他而吵架。
最后把他丢到了养老院，他想儿子的时候，有打过电话过去，可他们都在说忙，说住在敬老院的钱会准交的，让他别担心，几次在电话里都能听到儿媳妇说着一些难听话。
“你爸他又打电话过来要治疗费了？”
“我们家也是有孩子要养的？我们家容易吗？那该赔钱的没钱赔，最后难的是我们，凭什么！要把钱都给住院治疗，我们还要不要活了？孩子上学的学费有多贵你又不是不知道……”
“送他去敬老院那边有护工照顾，总不能让他天天躺在家里让我们来伺候吧，不用工作吗？”
“晦气！张xx，我给你说，你要是敢接你爸过来，我就跟你离婚，带孩子回娘家，你要做大孝子我不拦着你！我母子俩可不陪你喝西北水！”
……
每回想到这些话，他心就像被刀狠狠地捅了一样痛。
儿子已两年没有来敬老院看他了，他也没有勇气再打电话给儿子……
他怕影响到他们的夫妻生活。
姜鱼看着他的眸色一点点黯淡下去，猜到他如今跟家中情况也不怎么好。
“张爷爷，如果给你一个奇迹，做回一个正常人，你愿意吗？”
“没有奇迹的，就算真的有奥特曼，他又不是神医。”张凡很现实，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康复了。
这辈子只能当个废物躺在病床上等死。
“如果你相信我……”
姜鱼把炼气入体的方法告诉他，建议他尝试一下，反正事到如今，试试也没有什么。
万一，真的发生奇迹呢？
“想教训一下你家的两个不孝子吗？”
张凡想教训的，可是想到两个儿子确实也难，就觉得没必要了。
只是如果真的能做回正常人，他会去努力赚钱，把儿子帮忙支付的费用还给他俩……
如此希望他们夫妻俩不要再因为他，而闹得不愉快，他希望两个孩子家庭能和和睦睦。
这些话他没给姜鱼说，但姜鱼说的方法，倒是可以试试，就像她说的，反正都这样，试试也不会少块肉。
姜鱼劝说成功后，就离开了。
去了主任的办公室，结果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主任在里面把刘萌萌劈头盖脸地骂了个狗血淋头。
大概就是为今日为什么她不阻止老李头干那么多粗重的体力活，万一闹出什么事情不好跟对方交代之类的云云。
姜鱼闻言走进去，主任看到她进来，才没再骂下去，但脸色依旧不怎么好看，语气倒算平和：“怎么了？”
“刘奶奶刚才找我说想联系儿女来探望自己。”
姜鱼如实给主任说，刘萌萌闻言想说什么，结果被主任瞪了眼，什么也没有说。
主任说：“我知道了，会联系的，还有事吗？”
对着姜鱼，她是骂不下去的，光是看着那张漂亮得过分的脸，她就骂不出口。
“哦，没了，不过我有事情找萌萌帮忙，我现在方便要走她吗？”
姜鱼不忍心让刘萌萌背锅，毕竟老李头那德性都是她造成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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