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祖列宗在上，不孝子孙顾棠回来祭拜先祖了，顾棠有愧父亲教导，没有为家族争光，辱没了先祖威名，顾棠是顾家的罪人。
顾棠默默的跪在墓碑前，神情悲戚。
这女娃虽不是顾家子嗣，但她为人宽厚，心地善良，待凝儿如亲生，愿为顾家重振风骨，还请列祖列宗保佑这个女娃，前途光明，平安顺遂，保佑凝儿此生平安健康，喜乐无忧…
顾允上完了香，见顾棠跪在那迟迟没有起身，便一直默不作声的陪着。
直到香彻底燃尽，顾棠才缓慢起身，顾允双腿跪的酸痛，却还是在起身的第一时间去搀扶起顾棠，妮儿也学着她的样子跑去扶住顾棠的另一边。
见他眼底似有泪光，顾允看了看墓园，轻声道，“爹放心，以后每年我都会带着妮儿来祭拜的，不会再让祖先们断了香火。”
顾棠微微低头，看她一脸认真的承诺，眼底露出慈祥的笑，“好孩子，那就…拜托你了。”
他没多少日子可活了，或许还能在有生之年再见到顾家重拾荣耀的时刻，只愿这世道能善待她们两个女娃。
“回去吧。”顾棠轻声说道。
“哎。”顾允和妮儿扶着他走出顾家墓园，走到马车旁，顾允笑道，“爹进去坐吧，我来赶车，我在国子监学过了。”
“好。”顾棠爬上车，顾允把妮儿抱上去，嘱咐道，“乖宝儿，照顾好祖父。”
“嗯。”妮儿用力的点头，然后钻进了马车。
回去的路上，顾棠突然道，“下个月就是乡试了吧？”
顾允靠在外边的车厢上，闻言回应道，“是，下月初九，我有在准备，不会让爹失望的。”
车厢内沉默了片刻，响起顾棠轻叹的声音，“辛苦你了。”
顾允眉眼弯弯，“不辛苦，我答应爹的事一定都能做到！”
……
回去路过长街，顾允将马车停在一家布匹店内，她进去买了一匹棉布和一大袋子棉花。
还特意跑去卖伞的铺子，买了几米油布，回来时也没忘给妮儿带点小零食。
“你买这些东西做什么？”顾棠不明所以的问了句。
顾允笑了笑，“我想给妮儿做个玩具，明天爹就知道了。”
她心虚的关上车门，重新驾车赶回梨园。
什么做玩具，不过是用这个来当幌子，做几个卫生棉用。
这里的女人还只用月经带，一点都不防侧漏，她身处国子监也不方便用那种简陋的卫生用品，顾允只能自己上手做了，趁着在家多做几个，偷偷带过去，以备不时之需。
顾棠也没怀疑她的话，一路无言。
晚上吃完晚饭，顾允洗了个澡，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做卫生棉。
用棉布缝制了一个类似安睡裤的小裤裤，底部和侧面多缝了一层油布，以免发生侧漏或者透了的情况。
然后在上面铺了一层厚厚的棉花，包括了整个屁屁的部位，再缝上一层棉布固定。
为了能多吸量，最好能撑一天的，她放了很多棉花，贴身穿着就像屁股下垫了个棉垫，虽然这大夏天的肯定会很热，但总比染上血迹被人发现的好。
遭点罪就遭点罪吧，左右不过三到五天的时间，她能忍。
换下来的脏裤裤，就放在用油布缝制的密封的袋子里，等有机会出国子监，或者是沐休的时候混在脏衣服里带出去丢掉，不然在国子监没地方处理。
一下子缝制了七个，顾允将东西裹进衣服里藏好，此时都半夜了，可她还不能睡，继续给妮儿用剩下的棉布和棉花做了个小熊玩偶。
等缝完天都要亮了，顾允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天边都泛起鱼肚白，索性不睡了，免得睡过头迟到。
天亮时，她背着包裹出门，手里拿着粉色的小熊玩偶，除了不是毛茸茸的触感，外形和表情都和现代超市里的毛绒玩具一样。
妮儿一眼就喜欢上了，抱着小熊亲了顾允好几下，语气难掩欢喜的道谢，“谢谢爹爹，我好喜欢，爹爹好厉害…”
“喜欢就好。”顾允宠溺的看着她，“以后睡觉也可以抱着它，想爹爹了，就摸摸这个熊熊。”
“好，爹爹快去吃饭。”她怕顾允迟到，拉着她去了饭厅。
尽管离别时还是舍不得，但妮儿有了新玩具，还是爹爹亲手给做的，心情比以往好些。
出门时，与隔壁上早朝的公孙少泽碰了面，他好像知道她请了假，没多问，只是语气平静的道，“上车，送你一程。”
顾允迟疑了一下，说，“谢谢。”
爬上马车，自觉的坐在门口，公孙少泽一直没说话，马车里静悄悄的。
顾允也不知道还能说点什么，上次二人不欢而散，关系闹得挺僵的。
良久，公孙少泽突然开口道，“八月秋闱定在荣京城内的崇文门，需要前一天的傍晚入场，本王下月初就要去青州，无法照顾到你，到时候会另安排人送你去。”
“谢谢殿下。”顾允抬眸看向他，道谢。
“荣京城内有才华的人大有人在，此次考试，一定要细心谨慎，等乡试结束，会有一场友人举办的诗会，你若通过了便带你去见见世面。”公孙少泽声音平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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