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乐正把论文塞回书包,闻言动作顿了顿,抬眼看了看罗婵,“我?我把票投了那个叫Autonomy的知识管理软件。”
“Autonomy?”罗婵细长的眉毛轻轻挑起,“为什么?那天开会,我看你对它的问题可不少。”
“问题多不代表不看好,恰恰是因为觉得它有意思,才想多问几句。”李乐笑了笑,解释道,“这个项目瞄准的是企业内部的信息孤岛问题。”
“它的核心是解决企业内部的信息过载和知识孤岛问题。听起来虚,但痛点真实存在,而且随着数据爆炸只会越来越严重。”
“它的价值不在于某个技术点,而在于构建一个能理解信息语义、实现智能关联和检索的系统框架。这东西一旦在一个企业里用顺了,会产生极强的粘性,因为它直接提升了组织的运行效率和决策质量。这是一种赋能型的工具,价值会随着使用深度而增长。”
“更重要的是,”李乐总结着,“如果它能做好,就有可能从一个工具,演变成一个平台,甚至是一种标准。”
“这里面的想象空间,比单纯卖传感器或者卖衣服要大得多。当然,风险也大,技术路线、市场接受度都是未知数。但投资,不就是赌概率和赔率么?我觉得这个的赔率,值得一赌。”
罗婵安静地听着,眼神随着李乐的表述微微闪动。
在他看来,李乐这番分析,比用单纯的技术或模式比较,或者如那天盛镕从投资收益回报的财务角度的阐述,更具有宏观视野,切入了一个更本质角度,价值创造的方式和壁垒的高度。
说完,自嘲地摊摊手,“不过我说了又不算,还得看投票结果。万一就我一个人选这个呢?毕竟那天开会,我瞧着大部分人都和罗耀辉的想法一样,看中的是那个线上的服装店,回报周期短,数据好看,多‘亲切’。”
“你不喜欢boop?”罗婵顺势问道。
李乐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罗婵回的干脆,“我也不喜欢。”
“表面上看,boop瞄准Z世代,D2C模式,社交媒体营销,一切都踩在风口上。”她又往前贴了贴,似乎想离李乐更近些,身前的那抹白,面积更大了些。
李乐忙摸了下鼠标,罗婵笑了笑,继续道,“但问题恰恰在于,它太像一个风口上的项目了。所有的元素都是拼凑来的,缺乏真正独特的品牌内核。”
“它的供应链大概率是找土耳其或东欧的小厂代工,质量控制和成本波动风险很大。营销完全依赖KOL和买量,这种流量来得快,去得也快,成本只会越来越高。”
“最致命的是,它试图在从那几个早已占据用户心智的巨头眼皮底下抢食,却看不到任何差异化的竞争优势。除了可能更便宜,但便宜,在时尚领域往往是最不稳固的护城河,甚至是通往低端化的陷阱。”
说到这儿,罗婵敲了敲桌面,强调着,等到李乐的目光被声音引来时,追上,对视,带着笃定说道,“我甚至怀疑,这个项目的数据可能是加工出来的。”
“用户增长和复购率在早期可以通过烧钱快速做出来,但能否持续?它的财务模型,更像是为了融资而精心编织的故事,而不是一个能健康运转的生意。”
“太多这种包装精美的‘新消费’项目,最后往往是一地鸡毛。投资它,更像是一场击鼓传花的游戏,我不认为我们能幸运的把花扔给下一个人。”
一番分析冷静而透彻,完全不像一个艺术生能轻易说出的见解,显然对此有过深入的观察和思考。
只不过于李乐,从那张由文青感转换成精明的商业气质的俏丽面容里,分明感受到了传递过来的一种异样的情绪。
啧啧啧,嘴上说的话和给人的感觉隔了十万八千里,这是个什么段位的女施主?
“所以,你投了Permasense?”
“你怎么知道我没投Autonomy?”罗婵的嘴角翘起一丝狡黠,“那天晚上吃饭,你和王铮聊了那么多,话里话外,重点不就是那个Autonomy?”
“你偷听我们说话?”
“哈~~”
一声轻笑,像微风拂过琴弦,低回而悦耳。
罗婵看着李乐,眼里漾开一种混合着戏谑和某种难以言喻的亲密感,眼波流转间,仿佛有细碎的光在跳动。
“不用偷,”三个字,如羽毛般搔刮着人的耳膜,“你就坐在我对面,我想听不到都难。”
说着,身子又往前凑了凑,说话间呼吸可闻,气声里,除了调侃,似乎还藏着点别的、更微妙的东西,像是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又像是一种无声的试探,让李乐的心跳哆嗦了一下,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那晚在她公寓沙发上,指尖触碰到那抹丝滑的、小小的黑色“三角旗”时的尴尬瞬间,耳根隐隐发热,嗓子干。
噫~~~~鬼鬼,亏得老衲两辈子修行,要是换脏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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