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清漓同学。”
水清漓闻声，下意识转头，一大捧热烈的玫瑰就这么毫无防备撞入了视野。
穿着校服的女孩身影单薄，齐刘海下的面庞清纯甜美，乖学生的中长发被乖巧扎成了马尾，恰逢此时夕阳西下，余晖的光芒映出女孩细弱颈后的小绒毛，被马尾这么一甩一晃扫着，莫名的勾人想去拂开。
她似乎是奔跑过来的，呼吸还有些不稳，只穿了单衣校服的锁骨就这么暴露在冷空气下，正处于发育期的花苞颤巍巍，就如同她手中的玫瑰一般娇艳欲滴。
水清漓只敢匆匆扫了一眼，就立刻移开视线。
他稳住声线，“你是？”
王默笑盈盈把手中玫瑰往前一递，“送你的。”
水清漓望着面前好大一捧的玫瑰，露出个询问的眼神，“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意思就是……”王默故意停顿了一下，而后露出个坏笑，“没什么意思。”
水清漓：“……”
他无言良久，似乎终于想到了话题，道，“你不冷吗？”
现在的温度只剩个位数，很多人已经开始披上冬季的校服大衣，她却还穿着春秋款的校服，虽然很好看，但这个天气，会生病的吧？
王默遏制自己想笑的冲动，装作第一次见面的陌生同学礼貌客气，“是有点冷，不过为了追求风度，挨冻一下也是我应该的。”
此时两人正在图书馆的走廊里，这个时间是一班的自习课，但因为水清漓成绩过于优异，板上钉钉的保送生，学校便给了他自由学习的时间。
至于王默为什么知道，因为她堵人都堵了好几天。
连玫瑰都凋谢了好几捧，今天从家拿花的时候，她母上大人的眼神已经可以杀人了。
“我想说，水王子，你还真不会装人类。”王默把花一收，背在了身后，她微微弯腰靠近了几分水清漓，笑容捉摸不透。
水清漓后退了几步，“我不太明白你说的话。”
王默就知道他不会承认，干脆开始拨起玫瑰花瓣，“正常人类被陌生人拿一捧玫瑰花就知道要么求婚，要么求爱，以现在这个年纪，只能是表白了。那么被陌生人表白的第一反应就是，想要远离，脾气大点的就骂一句有病。”
“可你见到我的第一眼，一点都不像是看陌生人的眼神。”
王默摘掉一支玫瑰，放在鼻下嗅，“以你的性子，你根本不会主动跟陌生人搭话，你居然主动问我是谁。”
水清漓唇微张，似乎想说什么，却又被王默预判了。
“如果你想说什么你是海洋集团的公子哥的话，可以省省了，曾经用过的招式已经不管用了。况且，你真当你我之间的水印记是摆设吗？”
她嗅着玫瑰，眼神却直直盯着他，眼波流转间，心动突然就来的那么毫无征兆。
水清漓手不着痕迹按了按已经乱无章法的心口，克制自己不把视线在她身上停留太久，“你不应该现在知道这些的。”
王默一把把玫瑰拿下，“知道这些是什么意思？”
难道水清漓不是来唤醒她的水清漓的吗？
还是说，现在的水清漓是过去掩盖身份偷渡人类世界的水清漓？
王默脑子一下子乱了。
她以为的水清漓其实不是水清漓，而是初中时间段扮演人类的水王子？
这个结论一得出，王默手中的玫瑰都掉了。
她不信邪，又问了一句，“你知道我们的初吻在什么地方吗？”
“什么？”
水清漓愕然，人类深棕色的眸子都被惊得微微睁大了几分，耳尖唰得染成了薄红。虽然很快他就恢复了往常的淡然，可王默早就读遍了他的微表情，还有什么不明白。
一看这反应，王默也不需要往下问了。
她长长叹口气，“你一直都在暗处看着我的吗？”
身在禁忌之地，却挂牵着她，包括人生的每一次的轨迹，他都是在的吗？
水清漓不明白她的似是而非，但也知道自己装作人类的事实被她识破。
他抬头看了眼走廊的摄像头，拉起女孩的手，推开了一间无人的单人阅读室。
直到走到最深处，确保无人会发现，水清漓才放开王默。
王默还沉浸在过往不曾发现的扼腕后悔中，一个没留神，被人壁咚在了墙边。
王默瞪大了眼睛。
水清漓抬手捏住王默的下巴，左右转了转她的脸，眉宇间浮现一丝不解，“你不应该发现这些的。”
“啊？”
“我本想只是见你一面，确保你是否安全，但我却发现，人类同样会伤害你，旁人的保护我不信任，于是我便借用人类的身份站在你身边看着你长大。”
水清漓稍微弯腰，进一步靠近了女孩，他抬手捂住她清澈的眼睛，声音如水波一般缥缈，“但是这个事情，你不该现在知道。”
他只愿她能无忧无虑的长大，旁的心思，也只是他一个人的心思，与她无关的。
不该给她徒增烦恼的。
眼睛被捂住，王默不习惯眨了眨眼睛，但她没有拉下水清漓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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