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黄秘境的夜,总裹着一层化不开的沉雾。雾丝像浸了冷水的棉絮,黏在睫毛上发潮,连月光都被揉成了细碎的银渣,落在满是碎石的山路上。驻守小队在此已守过两个月圆,今夜是第三个——本该如前两夜般沉寂,却被一阵极细微的震动撕开了平静。那震动藏在雾里,像地底有只巨兽在磨牙,带着土腥气从靴底往上钻。
阿岩握着那柄磨得发亮的铁剑,剑鞘上缠的旧布早被山风刮得起了毛。作为小队里最年轻的守将,他总把巡逻的步子踏得格外重,靴底碾过碎石时发出“咯吱”响,仿佛这样就能把潜藏的危险都震出来。可此刻,那震动却越来越清晰,顺着脚踝爬上脊背。他猛地抬头,目光撞向那道横亘在秘境前的金色屏障——那是用三界灵光凝练的结界,数百年来泛着暖融融的光,像块融化的金砖,此刻却爬着几道蛛网状的黑色裂痕,像被谁用指甲狠狠刮过。
“滋滋——”裂痕里渗着的魔气,裹着一股铁锈混着血腥的怪味,落在地上时竟把青灰色的碎石都蚀出了密密麻麻的小坑,冒起一缕缕淡黑色的烟。阿岩的手瞬间攥紧剑柄,指节泛白,腰间的“警哨”被他指尖的力道按出了红痕。哨音破空的刹那,尖锐的声响穿透沉雾,像一道惊雷滚过秘境周边的山峦,惊得林子里的夜鸟扑棱着翅膀飞起,羽毛上还沾着雾水。
最先赶到的是凌霄卫统领。他一身玄色战甲,甲片上刻着的云纹泛着冷光,披风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金色的流苏扫过地面,带起细小的石子。他没多问,抬手就按向屏障,指腹刚触到那层暖光,脸色就骤然沉了下去,像被泼了一盆冷水。“是蚀魔晶的气息。”他收回手,指尖还沾着一丝黑色的魔气,轻轻一捻就散成了烟,“有人在结界外用这东西凿击——这矿石专蚀灵光,质地比玄铁还硬,再耗下去,屏障撑不住半个时辰。”
话音未落,夜空里突然滚过一阵雷鸣。乌云像被墨染过的棉团,瞬间涌了过来,遮住了仅剩的月光。雷部神将踏云而来,他赤着的脚踝上缠着银色的雷纹带,掌心聚着三道紫金色的惊雷,电流在指缝间窜动,发出“噼啪”的声响。他指节一松,惊雷便如银蛇般砸向屏障外魔气最浓的方向,空气里瞬间弥漫开臭氧的味道。可就在雷光要触到地面时,一道黑色结界突然从泥土里翻涌而出,像块发霉的黑布,“砰”的一声将雷光挡了回去。反弹的电流落在旁边的草木上,青绿色的枝叶瞬间枯焦,卷成了褐色的碎片,冒出一股刺鼻的焦糊味,连草叶上的露珠都被蒸成了烟。
“是魔主的余孽!”李苍的声音带着咬牙的力道,像两块石头在摩擦。他是拘魂队队长,玄色的衣袍上绣着银色的锁链纹,眼底的红纹因怒意微微发烫,目光死死盯着黑色结界上那些扭曲的魔纹——那是当年魔主作乱时,麾下魔修最常用的结界纹路,像一条条缠绕的毒蛇。他没回头,只朝身旁的地府同僚递了个眼神,两人同时抬手结印,指尖溢出的金色符文如流水般漫过地面,在黑色结界外又织了一层网,符文触到魔气时,发出细碎的“噼啪”声,像在啃噬那些肮脏的气息,连地面的草芽都被符文的光映得发亮。
瑶池仙官提着的羊脂玉瓶,瓶身上刻着缠枝莲纹,里面的“瑶池圣水”泛着淡淡的银光,像盛着一汪碎月亮。她踮着脚,裙摆扫过地面的枯草,将圣水小心地洒在金色屏障的裂痕上。圣水刚触到魔气,就冒起一阵白烟,那几道狰狞的裂痕竟缓缓收拢,像是被圣水“缝”了起来,屏障的光芒也重新亮了几分。“只能暂时稳住。”她轻声说,声音像浸了泉水般清甜,玉瓶里的圣水已下去了大半,瓶底能看到细碎的银辉,“得尽快找到蚀魔晶的源头,不然裂痕还会再开。”
草药老人蹲在枯焦的草木旁,他花白的胡须上沾着雾水,干枯的手指拨开潮湿的泥土,几颗黑得发亮的晶体露了出来。那是蚀魔晶,指甲盖大小,表面还沾着未干的暗红色液体,像凝固的血。他捏起一颗,指尖传来的冰凉触感里裹着一股邪气,让他的手忍不住微微发抖,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连额头上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这东西要炼到能蚀结界的程度,必须用活人精血。”他把晶体放在鼻尖闻了闻,声音里满是痛惜,像被针扎了心,“对方为了破结界,竟拿苍生的性命当燃料,连孩子都不放过。”
阿岩站在一旁,听得牙齿都咬出了声响,腮帮子鼓鼓的。他低头看着自己的铁剑,剑身上映着他涨红的脸,眼底的怒火几乎要烧出来,连呼吸都变得粗重。“绝不能让他们得逞!”他的声音不算大,却像一颗石子砸进众人心里,让原本紧绷的气氛多了几分决绝,连周围的雾好像都被这股气势冲散了些。
镇守边关的将军往前站了一步。他铠甲上的刀痕还没来得及修补,一道深可见骨的印记斜斜划过胸口,却依旧挺直了脊梁,像棵在风沙里站了百年的胡杨。他指着秘境周边的地形,指尖划过地面的碎石,沉声道:“我带阿岩从左侧绕后,那里有片矮松林,松枝密得能遮住月光,能藏住身形,牵制他们的注意力;雷部神将和凌霄卫统领正面强攻,你们的灵光最烈,能破那黑结界;地府的三位大人守着金色屏障,务必不让裂痕再扩大;仙官和草药老人负责掩护,凡人要是在附近,得先把人救出来,别让他们伤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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