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出工具刀,走到锁链旁,将刀身贴在缺口处。工具刀吸收了锁链上的部分能量,刀身开始发烫,发出淡淡的蓝光。洛卡深吸一口气,将体内的能量——那是从本源意识那里继承的、属于星舰建造者的能量——注入刀身。
“嗡——”
工具刀突然发出一声嗡鸣,蓝光骤然暴涨,沿着锁链蔓延。锁链上的红光像是遇到了克星,开始迅速褪色。缠绕在门上的锁链剧烈地扭动起来,发出刺耳的尖叫,锁链末端的光球也开始闪烁,里面的意识体似乎感受到了希望,发出微弱的光芒。
“就是现在!”洛卡大喊道。
薇尔立刻将所有的意识星链注入凹槽。星链的光点与凹槽里的光融合在一起,金属门发出一阵低沉的轰鸣,缓缓打开。门后是一个巨大的圆形房间,房间中央悬浮着一颗篮球大小的水晶——那就是共鸣水晶。水晶周围缠绕着三根最粗的黑色锁链,锁链上嵌着数十块黑色的碎片,正是遗忘之核。水晶本身的光芒极其微弱,表面布满了裂纹,像是随时都会破碎。
而在房间的角落里,站着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人。他背对着他们,长袍上绣着遗忘教派的徽章——一只眼睛被锁链覆盖。听到门开的声音,他缓缓转过身来。
那是一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皮肤苍白得像纸,眼睛里没有瞳孔,只有一片纯粹的黑色。他看着洛卡和薇尔,声音像是无数人在同时说话,冰冷而空洞:“你们不该来这里。”
“你是谁?”洛卡握紧工具刀,挡在薇尔身前。
“我是静默深渊的看守者,也是遗忘之核的一部分。”那人缓缓抬起手,房间里的锁链突然剧烈地扭动起来,“记忆是痛苦的根源,连接是混乱的开始。只有遗忘,才能带来永恒的秩序。”
他猛地一挥手,一根黑色锁链朝着洛卡抽来。洛卡侧身躲开,锁链抽在墙壁上,发出一声巨响,墙壁瞬间被腐蚀出一个大洞。薇尔趁机将意识星链伸向共鸣水晶,试图唤醒它,但水晶周围的遗忘之核碎片突然亮起红光,将星链反弹了回来。薇尔被震得后退几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共鸣水晶已经被遗忘之核污染了。”看守者冷冷地说,“你们的努力都是徒劳的。”他又挥手,更多的锁链朝着两人袭来,这些锁链上的红光比之前的更亮,显然蕴含着更强的能量。
洛卡一边躲避锁链,一边观察着共鸣水晶。他注意到水晶表面的裂纹虽然多,但中心位置有一点微弱的金色光芒,像是种子在等待发芽。他突然想起壁画上的那句话:“共鸣之钥,藏于记忆深处。”
“薇尔!”洛卡大喊道,“把你的记忆传送给我!所有温暖的记忆——莉莉的摇篮曲,马克和女儿的拥抱,泽尔人和卡隆族的和解!所有你能想到的!”
薇尔一愣,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她忍着疼痛,将意识星链连接到洛卡的意识里。无数温暖的记忆像潮水般涌入洛卡的脑海:莉莉抱着金属叶片唱歌的样子,马克重逢女儿时的眼泪,泽尔星系重建时的欢声笑语,赛洛斯星系共生之花绽放的瞬间……这些记忆带着强大的情感能量,与洛卡体内的本源能量融合在一起。
洛卡感觉体内充满了力量,手掌心的齿轮印记亮得惊人。他握着工具刀,朝着共鸣水晶冲去。看守者察觉到了他的意图,所有的锁链都朝着他袭来,形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洛卡闭上眼睛,脑海里闪过老洛卡的日志:“星舰的意义,不是航行,而是连接。记忆的意义,不是沉溺,而是传承。”他猛地睁开眼睛,将所有的能量注入工具刀,刀身发出耀眼的金光,他迎着锁链冲去,工具刀划过之处,锁链纷纷断裂,红光消散,露出里面银色的金属。
看守者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吼,身体化作无数黑色的光点,融入到最后三根缠绕着共鸣水晶的锁链里。锁链上的遗忘之核碎片全部亮起,形成一道黑色的屏障,挡住了洛卡的去路。
洛卡没有停下,他将所有的记忆能量——自己的,薇尔的,那些被解救的人的——全部凝聚在工具刀上,朝着屏障刺去。
“这不是遗忘的地方!”他嘶吼着,“这是记忆应该连接的地方!”
工具刀刺入屏障的瞬间,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黑色的屏障寸寸碎裂,遗忘之核碎片纷纷掉落,发出凄厉的尖叫。缠绕在共鸣水晶上的锁链断裂开来,水晶表面的裂纹开始愈合,中心的金色光芒骤然暴涨,照亮了整个房间。
共鸣水晶悬浮在空中,发出温暖的光芒,光芒中浮现出无数记忆的画面:不同星系的文明在交流,孩子们在星空下玩耍,爱人在花园里拥抱,战士们在战场上并肩作战……这些画面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巨大的光带,从信标塔顶端射出,冲破了暗物质的笼罩,朝着宇宙的各个方向延伸。
静默深渊里的意识滤网瞬间瓦解,原本漆黑的空间被金色的光芒照亮,那些被囚禁在光球里的意识体纷纷苏醒,光球破碎,化作无数光点,朝着共鸣水晶飞去。信标塔周围的静默舰队在光芒的照射下,舰体上的黑色涂层开始剥落,露出里面的金属骨架,它们失去了动力,像死鱼般漂浮在太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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