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杯劣酒下肚,话题渐渐引向了山里的传说和旧事。石坚状似无意地提到了“望乡台”那座形如笔架的孤峰。
九公捏着酒杯的手顿了顿,浑浊的眼睛望向远山暮色,沉默了良久,才用沙哑得像破风箱的声音说道:“后生仔,那地方……去不得啊。老辈子人都叫它‘鬼见愁’,说是以前……闹过‘山魈’。”
“山魈?”
“不是山里的精怪,”九公压低了声音,仿佛怕被什么听见,“是‘人祸’。那是民国……还是更早些年头,记不清喽……说是有一伙外乡人,逃难到了那山里,不知怎么惹上了不得了的东西,全死在了里头,一个都没出来。后来有胆大的进去找,就看见些破烂家什,人……连骨头都没找到几根。邪门得很呐!”
九公呷了一口酒,继续道:“从那以后,那山就更没人敢去了。有人说夜里能听到里面有人哭,有人笑,还有敲锣打鼓的声音,像唱大戏,可走近了又啥都没有。也有人说,在那山附近捡到过一些古里古怪的小玩意儿,像是铜铃、小鼓什么的,但谁捡了谁家就不安宁,不是生病就是走背字,后来就没人敢捡了……”
铜铃?小鼓?石坚立刻想到了陈铁山遗物中的那个儿童拨浪鼓。他不动声色地问:“九公,您还记得,大概是多少年前的事吗?那伙外乡人,有什么特征没有?”
九公眯着眼想了半天,摇了摇头:“年头太久喽,我爷爷那辈传下来的话,谁还记得清。特征……好像说领头的,是个戴眼镜的先生,像个读书人,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戴眼镜的先生?石坚心中一动。陈铁山一个矿工,显然不符合这个特征。那么,陈铁山是在那伙“外乡人”之后才进入“望乡台”的?他和那伙人,以及九公口中的“不得了的东西”和“血怨咒”之间,又有什么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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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打听到的消息带回给周小小,她的反应证实了石坚的猜测。
“时间对不上,‘血怨咒’的阴戾之气非常古老,绝非几十年内能形成的。”周小小沉吟道,“陈铁山很可能是在特殊情况下,比如为了躲避什么,或者追寻什么,才进入了那个被诅咒侵蚀的地方。那个洞穴,或许本身就曾是某个诅咒事件的发生地,或者封印地之一。他的执念和冰珠的力量,在某种程度上,反而暂时压制了那里残留的诅咒。”
她拿出那两枚冰珠,此刻冰珠内部似乎有极细微的暗红色丝线在游动,如同活物。“冰珠汲取了陈铁山的执念和部分记忆碎片,也沾染了诅咒的气息。它们现在像指路的罗盘,但指向的不是安宁,而是诅咒的源头或下一个爆发点。”
就在这时,周小小脸色突然一白,猛地握紧冰珠。一股尖锐的、冰冷的刺痛感顺着她的经络瞬间传遍全身,与此同时,一段混乱、破碎的画面强行涌入她的脑海——
黑暗的矿井深处,不是现代矿洞,而是那种用简陋木头支撑的老矿坑……滴答的水声……粗重的喘息……还有疯狂而恐惧的呓语:“……不能出去……它们在外面……红色的……眼睛……”接着是剧烈的咳嗽,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最后,是某种坚硬的、冰冷的东西被用力塞进岩缝的声音,伴随着一句充满绝望的誓言:“以我残魂,永镇于此……”
画面戛然而止。
周小小踉跄一步,被石坚扶住。“怎么了?”
“陈铁山……他不仅是忏悔者,”周小小喘了口气,眼神锐利,“他可能还是一个……自愿的‘镇守者’。他在用自己残余的生命和魂灵,镇压着矿洞里的某种东西!那个拨浪鼓和发夹,不仅仅是对妻儿的念想,很可能也是某种‘锁’或者‘钥匙’!”
线索似乎清晰了一些,却又引向了更深的迷雾。陈铁山工作的矿区,那个他最终逃离并试图用生命镇压的地方,成为了下一个必须调查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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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立刻动身,前往距离村庄几十里外、位于邻省交界处的老矿区。那里在五六十年代曾经历过一段繁荣时期,但随着资源枯竭,如今已大半废弃,只剩下一些零星的、不成规模的开采点和大量废弃的矿坑、巷道。
凭借石坚的证件和周小小模糊其辞的“地质勘探”理由,他们很容易地进入了矿区管理相对松散的地带。废弃的矿工宿舍区一片残破,到处是断壁残垣和废弃的矿车零件,空气中弥漫着煤灰和铁锈的味道。
周小小取出冰珠,这一次,冰珠不再指向明确方向,而是在她掌心剧烈地颤动、旋转,内部游走的暗红色丝线变得活跃起来,散发出一种焦躁不安的气息。这表明他们接近了目标,但源头可能被更强大的力量干扰或隐藏着。
他们找到了矿区仅存的一位快退休的老档案员。老人听说他们是来“调查矿区历史”的,倒是很健谈。提到陈铁山,他依稀还有印象。
“陈铁山啊……是个闷葫芦,技术挺好,就是不爱说话。好像是六零年还是六一年,矿上出了次不大不小的事故,不是瓦斯爆炸,是……是‘闹鬼’。”老档案员压低了声音,脸上露出心有余悸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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