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今年的年轮,”他望着苍翠的林海,“记住,树的年轮是写给大地的信,一年一圈,从不撒谎。人要是能像树一样,踏踏实实扎根,慢慢生长,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走在林间的小路上,松涛阵阵,像在诉说着古老的秘密。小托姆握着木片,突然问:“下一站去哪?”
艾琳娜望着南方的平原,那里隐约有片葡萄园的轮廓。“听说那边有个‘酿酒村’,村里的老井能酿出最香的葡萄酒,只是现在,井里的水越来越浑了……”
松脂的清香还在鼻尖萦绕,艾琳娜知道,无论是森林里的树木,还是人的心灵,那些藏在岁月里的成长,从不是一蹴而就的冒进,而是循序渐进的沉淀——
只要有人愿意放下斧锯,给幼苗生长的时间;
只要有人愿意倾听年轮的密语,懂得与自然和谐相处,就总能在葱郁的林海中,找到生命最本真的力量,听见岁月最踏实的回响。
离开伐木寨,循着渐浓的酒香向南而行,月余后,一片连绵的葡萄园铺展在丘陵间。
紫黑的葡萄垂在藤架上,像一串串饱满的玛瑙,藤蔓间的露珠滚落,沾在叶片上折射出细碎的光,空气里浮动着甜腻的果香与醇厚的酒气——这里便是“醉流霞”酿酒村。
村口的老酒坊前,坐着位正在翻晒葡萄籽的老妪,姓魏,大家都叫她魏婆婆。
她的手指沾着紫红的汁水,正将饱满的葡萄籽挑拣出来,摊在竹匾里晾晒,阳光穿过葡萄籽的纹路,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这是‘赤霞珠’的籽,”
她抬头笑了笑,皱纹里嵌着经年的酒渍,“要晒足七七四十九天,来年种在老井边,结的葡萄才够甜。”
艾琳娜望着酒坊门口的石槽,里面还残留着紫红色的果肉残渣,散发着发酵后的微酸气息。“婆婆,这是用来酿酒的吗?”
“是‘踩皮槽’,”魏婆婆用木耙翻动着葡萄籽,
“以前酿酒要光着脚踩葡萄,人的体温能让酵母醒得更透,酿出的酒带着股活气。现在都用机器压榨,快是快,就是酿不出那股子温润的后味。”
她指着酒坊后的新厂房,“三年前建的流水线,不锈钢桶一套接一套,说这样‘卫生’,可老伙计们都说,酒里的魂被钢桶冰住了。”
小托姆钻进昏暗的酒窖,石壁上凿着一排排酒瓮,陶瓮表面结着层青绿色的苔藓,瓮口用红布封着,布上绣着年份。
他凑近其中一只,隐约能听见瓮内传来细微的“咕嘟”声,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呼吸。“这些酒瓮里在响呢!”
“是酒在发酵,”魏婆婆的儿子阿明提着酒坛走进来,坛口的泥封刚敲开,一股醇厚的酒香立刻弥漫开来,
“我娘说,好的酒浆会自己‘说话’,发酵时的泡泡越多,陈年后越香。”
他指着最里面的一只黑陶瓮,“那是‘镇坊酒’,埋了三十年,我爷爷酿的,说是要等村里出了大喜事才开封。”
酒窖的角落堆着些泛黄的纸卷,上面用毛笔记录着酿酒的方子:“赤霞珠三石,井水七担,酵母取自去年酒渣,发酵需避月事女子……”
小托姆翻开其中一页,发现纸页边缘画着小小的井眼图案,旁边注着“需用晨露未曦时的井水”。
“这是《醉流霞酿谱》,”魏婆婆摸出老花镜戴上,“每代酿酒人都要添新注,我奶奶在上面记过怎么用桂花调节甜度,我娘补过雨天发酵的温控法子。”
她叹了口气,“现在的年轻人嫌麻烦,照着机器说明书酿酒,哪还看这些老谱。”
正说着,酒坊外传来争吵声。几个村民围着送水的卡车,指着桶里的水嚷嚷:
“这水一股子铁锈味,怎么酿酒?”送水的司机不耐烦地说:“老井都快干了,只能用这自来水,嫌差你们自己找水去!”
魏婆婆脸色一变,拄着拐杖往村后的老井走。那口井用青石雕琢而成,井口爬满了藤蔓,井绳在石栏上勒出深深的沟痕。
她俯身往井里看,井水只剩下浅浅一汪,水面漂着层油花,隐约能看见水底的泥沙。
“上个月还能打半桶水,”她声音发颤,“都是上游的化工厂闹的,废水渗进地下,把井水都污染了。”
艾琳娜想起伐木寨的年轮——那些滋养着万物的水源,不也藏着光阴的密码吗?她望着酒窖里的黑陶瓮:“婆婆,用污染的水酿酒,酒会怎么样?”
“会变味,”魏婆婆摇头,“去年用自来水酿的酒,酸得像醋,连喂猪都嫌呛。老辈人说,醉流霞的酒魂在井里,井水坏了,酒就没了魂。”
她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块黝黑的酒曲,“这是最后一块‘传家曲’,用三十年的酒渣和老井的泥做的,再不用,就失效了。”
小托姆突然指着井边的石缝:“那里有水!”只见几缕清水顺着石缝渗出,滴落在旁边的水洼里,泛着淡淡的甘甜气息。
“是‘泉眼’!”魏婆婆惊喜地说,“我小时候见过,大旱年景就靠这点水救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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