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角处，数十具覆盖着粗亚麻布的尸体整齐排列，织物边缘渗出暗褐色的痕迹。本该优先进行的尸检工作被彻底搁置——所有法师的注意力都牢牢钉在那些闪烁的画面中，连最严谨的死灵学派代表都暂时忘记了本职工作。
当最后一道法术轨迹在留影中消散，裹着漆黑斗篷的罗曼猛然拍案而起。蛛网状的皱纹在他裸露的眼周剧烈颤动，嘶哑的声线像是用砂纸摩擦铁器：“我曾经的学生…竟已将黑暗元素掌控精进至此！”斗篷下摆随着他激动的动作掀起，露出腰间悬挂的七枚蚀刻着不同咒文的白色骨片。
阴影里突然传来冰层碎裂般的声响，浑身萦绕着寒气的山德鲁缓缓前倾身体，他座下的橡木椅瞬间结出霜花。
“你太小看他了，老朋友。”
非人的嗓音从冰晶面具后渗出，每个音节都带着冻伤般的刺痛感，“那种同时维持三重法术阈值的技巧…即便是全盛时期的我也要甘拜下风。”
“当真？”罗曼的眼睛在兜帽阴影下骤然收缩。
“喀啦——”随着冰壳剥落的脆响，山德鲁直接扯下了自己的兜帽。苍白的颅骨上覆盖着流动的冰膜，幽蓝魂火在空洞的眼窝中爆出火星：“看看我们的第一位'客人'吧！那个被黑暗元素从内部侵蚀的光明神官…他的每道伤口都在诉说真相。”亡灵法师的骨指划过空中，凝结出神官尸体被解剖时的立体投影，那些泛着黑光的脏器断面仍在微微蠕动。
罗曼的皮革手套在法杖上攥出刺耳的摩擦声：“你管那叫解剖？我推门时还以为走进了食人魔的厨房！”
“咔咔咔…”山德鲁的下颌骨突然错位般张到夸张的角度——这是亡灵特有的“笑声”。拟音魔法发出的声响活像用铁钉刮擦玻璃：“毕竟...谁能抗拒研究圣光堕转的诱惑呢？”他斗篷上的冰霜随着笑声簌簌掉落，在触及地面前化作带着刺鼻的气味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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