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却不接,只是盯着地上的脏窝头哭,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林恩灿蹲下身,轻轻擦去他的眼泪:“窝头脏了,咱们换个干净的,好不好?”
孩子抽噎着摇头,小手攥得更紧:“娘……娘做的……”
林恩灿心头一软,从怀里摸出块玉佩——正是林牧送的那只三狐玉佩,递到孩子手里:“这个给你,能换好多好多窝头,还能换件暖和的衣裳。”
孩子眨巴着泪眼,看着玉佩上的狐狸,又看了看林恩灿,终于接过玉佩,小口咬起了林牧递来的馒头。村民们纷纷道谢,老婆婆叹道:“公子真是好心人,这孩子总算能有条活路了。”
林恩烨望着那孩子小心翼翼把玉佩揣进怀里的模样,低声道:“这玉佩虽不值钱,却是个念想。”
“念想不分贵贱。”林恩灿站起身,“走吧,再晚些,城门该关了。”
行至城门时,夕阳正将城楼染成金红色。守城的士兵见了林恩灿三人,虽不知其身份,却被他们身上的气度震慑,连忙放行。踏入京城的那一刻,林牧深吸一口气:“还是家里好,连空气都暖和些。”
林恩烨笑他:“不过出去几个月,倒像走了半辈子。”
回到皇宫时,宫人们见陛下归来,个个喜出望外,连忙张罗着热水和膳食。林恩灿洗去一身风尘,换上常服,刚坐下喝了口茶,就见内侍来报:“陛下,苏小姐在殿外求见。”
苏清沅已换上一身素雅的襦裙,比在古镇时清瘦了些,却更显挺拔。她捧着一个锦盒,对着林恩灿深深一福:“陛下,小女子今日是来辞行的。”
“要走了?”林恩灿示意她坐下。
“嗯,”苏清沅点头,打开锦盒,里面是一叠绣品,针脚细密,绣的正是雪山的九尾灵狐、古镇的糖画、山间的茶寮,“这些是小女子绣的,算是……给陛下留个念想。”
林恩灿拿起一幅绣着灵狐的帕子,上面的小家伙正蹲在肩头,尾巴翘得老高,活灵活现。“绣得很好。”
“多谢陛下赏识。”苏清沅站起身,“族人已在城外备好车马,这就动身去江南。那里水土好,适合安稳度日。”
林恩灿点头:“江南确实不错,有山有水,清净。”他从袖中取出一块令牌,“持此令,沿途官府会照应你们。”
苏清沅接过令牌,指尖微颤:“陛下的恩情,苏家永世不忘。”说罢深深一拜,转身离去。
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殿外,林恩烨走进来:“都安排好了?”
“嗯。”林恩灿摩挲着那块绣帕,“这趟出去,倒见了不少事。”
“可不是嘛,”林牧捧着个点心盘子走进来,嘴里塞得鼓鼓囊囊,“大哥,下次咱们啥时候再出去?我还想去海边呢!”
林恩灿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唇角扬起一抹淡笑:“等处理完手头的事,就去。”
夜色渐浓,皇宫的灯一盏盏亮起,映着窗纸上晃动的人影。这趟旅途暂告一段落,但只要心里那点想走就走的洒脱还在,只要身边的人还在,新的旅程,随时都能启程。而那些路上遇见的人、经历的事,就像苏清沅绣品里的风景,被妥帖地收在心底,成了往后岁月里,最温暖的点缀。
夜色漫过宫墙时,林恩灿坐在御书房的灯下,指尖还捏着苏清沅绣的灵狐帕子。窗棂外飘进几缕桂香,混着殿内的墨气,倒有几分旅途未尽的余韵。
“陛下还不睡?”林恩烨端着宵夜进来,见他对着帕子出神,忍不住打趣,“这绣工是不错,可也犯不着看半夜吧?”
林恩灿抬眼笑了笑,将帕子折好收进袖中:“你不懂。这上面的针脚里,藏着古镇的石板路,藏着雪山的风,还有那孩子攥着窝头的手。”他指了指案上堆着的奏折,“你看这些文书,写的是赋税、漕运、刑狱,可落到实处,不都是一个个像苏清沅、像那个攥着窝头的孩子一样的人?”
林恩烨舀了勺莲子羹递过去:“所以大哥是想……”
“明日早朝,得提一提赈灾的事。”林恩灿接过瓷碗,热气模糊了眉眼,“苏清沅说江南水土好,可去年水灾的痕迹还没消呢。还有那孩子,不能让他再攥着脏窝头哭。”
窗外的桂树被夜风吹得轻晃,落下几朵细碎的花。林牧不知何时趴在桌角睡着了,嘴角还沾着点心渣,手里攥着半块没吃完的桂花糕——想来是等不及听他们说话,先入了梦乡。
林恩烨看着弟弟熟睡的模样,又看看林恩灿专注的侧脸,忽然觉得这御书房的灯光,比旅途里任何一处篝火都要暖。“那我明日一早就去查去年的赈灾款明细。”他轻声道,“总得让银子落到该去的地方。”
林恩灿点头,舀了勺莲子羹慢慢咽下去。甜香漫过舌尖时,他想起苏清沅离去时的背影,想起那个攥着玉佩的小男孩,想起雪山下护着灵狐的自己。原来所谓旅途,从来不是去远方才算数。朝堂上的每一份奏折,案头的每一笔批注,眼里装着的每一个百姓,都是未完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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