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楚了吗？”秦苍低声问。
小虎咬着牙点点头，眼神里的怨气像是压了整整一夜，如今被生生撕开一道口子，咬牙道：“是他们……肯定是他们！”
秦苍目光一凛，眼神沉得像潭死水。
“别急，活着的敌人才有用。”他声音极低，像是贴在泥地里爬行的蛇，“这事没这么简单。有人想让咱们自己人先窝里斗，真正的东西还没露出来。”
小虎的呼吸急促起来，胸膛一起一伏，攥着枪的手越发用力，眼眶里的血丝布满了整个眼白。
“那刘三怎么办？”他咬着牙，压低嗓音。
秦苍眯起眼，目光落在远处的灌木丛里，声音低沉得像石头磨过砂纸：“先让他熬着。真相捞不干净，反倒容易被人钻空子。”
小虎抿着嘴没再吭声，手指在枪身上攥得更紧。
秦苍缓缓抽出盒子炮，子弹推上膛，枪口微微抬起，眯着眼盯住灌木丛后的人影，声音轻得像风一样：“等他们再靠近一些……我带你去捉活的。”
小虎的心跳几乎撞在喉咙口，胸腔里翻滚的怒火混着被冤枉一夜的屈辱，让他几乎快要喘不过气。
可秦苍的声音却像冰冷的水，生生把他的怒火压了下去。
“别急，憋着。”秦苍低声道，“冤枉你的人，我会让他们一个一个付账。”
小虎死死咬住牙关，眼眶里又泛出一圈潮意，指尖握在枪托上的力度越来越紧，心里像压了一块沉甸甸的铁，烧得滚烫。
刘三蹲在树林另一边，藏在一棵半倒的枯树后，浑身紧绷，额头上的冷汗顺着鬓角滑落，落在泥地里，悄无声息。
他本来是偷偷溜出来想看看秦苍带着小虎要去干什么，却没想到无意间听到了那几句对话。那句“冤枉你的人，一个都跑不了”，像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戳进了他的心窝里，险些让他一个趔趄栽倒在泥地上。
刘三的呼吸顿时乱了，胸膛起伏得厉害，手指死死扣在树皮上，指节泛白，心跳在胸腔里一下一下撞得发疼。
秦苍怀疑他。
不，不只是怀疑。
是已经认定了。
他要查出来……他一定会弄死我。
这个念头像毒蛇一样缠在刘三的脑子里，怎么甩都甩不掉。
可他真的没偷子弹啊！
刘三的脑子乱成了一团，嘴里喘着粗气，心头的恐惧一点点往骨子里渗，像寒冬里的冷水，顺着脊梁一寸寸浸透。
秦苍是什么人，他再清楚不过。
那个男人做事从来不留活路。
哪怕是一丁点儿疑点，只要让他咬住了，就算你是亲爹亲兄弟，他也能当场抠开肚子把真相掏出来。
刘三觉得喉咙发紧，嘴巴像被火烫了一样干燥，嗓子眼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吞咽声。
他想出去解释，可又不敢。
解释？秦苍会信吗？
他脑子里一片乱麻，心跳越来越快，手心里的汗把枪把子都浸湿了，滑腻腻的，像攥着一条刚捞上来的死鱼。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眼神死死盯着秦苍的背影，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这个局到底是谁下的？
为什么偏偏是他？
他想不明白，可心里的恐惧却像疯长的野草，越烧越旺。
他们一定会查出来……一定会查出来……
到时候，没人会信他的。
小虎那小子年纪小，心眼却实，秦苍信他。
而自己呢？
在队伍里混了这么多年，靠的从来都不是规矩，而是耍滑头，挑拨离间。真要翻开老底，他背后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根本藏不住。
就算没偷子弹，秦苍也一定能把他往死里整。
刘三越想越怕，额头上的冷汗像雨一样往下淌，背上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浸透，贴在脊梁上，凉得像冰。
他抬起头，眼神死死盯着灌木丛后那两个晃动的人影，心里的恐惧忽然被一股恶毒的念头取代。
如果……
如果他们再死一个人……
或者，秦苍根本回不去呢？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刘三自己都被吓了一跳，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冻住了。
可随即，他的眼神变了，眼底深处浮起一丝阴冷的光，牙齿死死咬在一起，像条被逼到绝路上的毒蛇。
只要秦苍死了，没人会再查这件事。
小虎？
一个刚入队没多久的毛头小子，谁会信他的话？
只要熬过这几天，风声过去了，自己再想办法推干净，谁还能咬住他不放？
刘三的眼神越来越阴，指尖扣在枪把子上，微微颤抖。
他的脑子像被滚油浇过一样，烧得厉害，思绪乱七八糟地翻腾，额头上的冷汗一滴滴往下滚，顺着鼻尖滴在泥地上。
可是……真要杀人吗？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心脏就像被人猛地攥住一样，跳得越发剧烈。
刘三的脸色煞白，手指狠狠抠进泥地里，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整个人像被扔在火堆里炙烤。
他从没杀过人。
可现在，他发现自己已经退无可退。
秦苍不死，他死。
他死，没人替他喊冤。
林子里的风呼呼吹着，卷起枯叶在地上打着旋儿，像一只只鬼手在泥地里爬动。
刘三的眼神一点点变得冷硬，指尖缓缓抚过枪栓，喉咙里发出一声沙哑的吞咽。
他必须活下去。
他缓缓抬起枪口，眼神死死盯住秦苍的后背，手指一点点扣在扳机上，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像一头在绝境中挣扎的野狗。
风从林子深处吹来，带着丝丝寒意，像无数看不见的刀锋在空气中游走。
他的手指越来越紧，手心里的汗顺着枪托往下滴，胸膛起伏得厉害，嘴里的呼吸急促得像拉风箱。
就在他的手指即将扣下扳机的一瞬间，秦苍忽然回头，目光冷冷地扫了过来。
刘三的心猛地一缩，整个人像被铁钳死死掐住，险些连枪都掉在地上。
秦苍的目光直直盯在他藏身的方向，眼神里没有半点慌乱，反而透着一股阴冷的嘲弄。
“你躲在那儿干什么？”
声音很轻，却像一柄利刃，一下子剜进了刘三的心窝里。
刘三的心跳几乎停住，指尖微微颤抖，嘴巴张了张，想要解释，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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