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裴行之也有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出身这方面是难以改变了，族老们还是注重能力，只不过我如今的确是没什么建树，不像裴渡那样剑走偏锋升的那么快。”
韩月茹安慰他：“我也不希望你像裴渡那样冒险。”
裴行之没正儿八经习过武，那条路对裴行之来说太危险了。
可是因为先前耽误了许久，也不曾正式参加过科考，如今这一身官职还是裴明建替他安排来的。
“一直这样拖下去，只怕是等不到我升官，就得乱起来了。”
裴明建给他找的那个想要往上升也不容易。
这条路不好走，尤其是他还被裴渡压着一头。
韩月茹一时半会儿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
“族老那边如何，最主要的还是看阿耶的意思，阿娘，阿耶那边你一定要盯紧了。”
对于裴行之来讲，最大的变数当属裴明建了。
韩月茹迟疑了一下才答应，裴行之察觉不对。
“怎么了？”
“你阿耶最近提了一嘴裴渡。”
裴明建还一直当她是那个温柔小意的韩月茹，所以不设防地在她面前说了一下裴渡的事情，这已经让韩月茹十分警惕了，所以她今天才趁着休沐的日子和裴行之提了一嘴。
之前虽然也担心，可这是让韩月茹最在意的一次。
那晚裴明建和她说：“裴渡很得皇上器重啊。”
韩月茹神情僵住：“夫君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裴明建揉了揉眉心，“连涉及皇家秘辛的事情都让裴渡知道，怪不得族叔他们一直念叨，他虽然忤逆尊长，但也的确有些本事。”
能在不到一年的时间冒险从边关获取战功，裴渡的能力自然是不差的。
如今外界谁人不夸一句裴渡，有时裴明建也会为此觉得骄傲，但很快就把这种情绪压了下去。
裴渡已经和他离心，他这样反倒会在裴渡那儿丢了面子。
韩月茹听着这话，心里很不是滋味，却也不好在这时候提起裴行之，因为裴行之的确和裴渡相差不少。
记忆慢慢回笼，韩月茹看着眼前的裴行之，没有把那番话说出来，但裴行之多多少少已经猜到了。
“我的儿，你放心，你阿耶那边绝对不会出问题的。”
裴行之一瞬不瞬地盯着韩月茹，他其实并不知道韩月茹和裴明建是怎么相识的，韩月茹也很少提起，但韩月茹这么自信，肯定是有她的底气。
“那些老家伙，还是死了安稳些。”裴行之说了这么一句。
韩月茹心里咯噔一下，但裴行之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此事不可乱来。”
裴行之只是说说，但要是闹得太严重可就不好说了。
“罗叔如今去了哪里？”
韩月茹摇头：“还不清楚，他到了安全的地方自会送信来，每回都是这样，这一次要躲得久一些，暂时就不要生事了。”
如果罗江还在，韩月茹还可能会去考虑裴行之的建议。
裴行之遮住眼里的情绪，如果是罗江出手，肯定做的滴水不漏。
早知道就该不这样拖下去，而是直接一了百了。
母子俩在这边说了一会儿，裴行之就去了书房。
裴明建从外面回来，看到裴行之往书房去，也过来叫住他。
“你这段时间都够忙的了，好不容易休沐，怎么还往书房去？”
裴行之谦卑地回答：“儿子总觉得自己还不够努力，怕对不起阿耶的心意，所以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裴明建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不论别的，裴行之这样的才是他喜欢的孩子，听话懂事有上进心。
但凡裴渡能像裴行之这样听话一点，裴明建也不至于那时候放任他离开郡公府，闹成这样难堪的局面。
“你是个有志气的，阿耶相信你。”
这边父慈子孝，那边金槌已经前往青运城了。
“罗江有胡人血统，他曾经要是出现在青运城，往下扒一扒就能知道他和韩月茹的渊源。”
沈含玉和裴渡坐在葡萄藤架下，开始把最近的事情全都归拢一遍。
如今于戚入了朝堂，果然如上一世一样，没多久就崭露头角。
有他在，李怀姜的计划也是往前推进了一大步。
“于大人如今已经到了大理寺任职，姜风晓的事情就不担心有地方我们不知道了。”
沈含玉神情放松下来，有帮手的感觉是真的挺不错。
裴渡拿起果盘，“过两日游船，你们女学不是有假期，你去不去？”
游船，沈含玉隐隐约约想起来一些旧事，主要也是时隔太久了。
她仔细回忆，因为那时她已经在广宁伯府，好不容易出去一趟是陪着周玉荣他们一起。
游船那日，李怀姜落水，游船被火烧掉，具体的情况沈含玉不知道，就连最后查出是何结果她亦不知，因为那时一乱起来，她就先跟着周玉荣他们跑了。
从前错过了许多事，眼下是要一一弄清楚的。
“怎么了？”
看到沈含玉脸色不对，裴渡放下果盘问了一句。
沈含玉揉了揉太阳穴，“没事，这游船是谁家做东来着？”
“秦家，正是那位古板的秦尚书，是他家大公子秦世文举办的。”
秦世文风流倜傥，金玉窝里出了名的公子哥，因为不爱诗书被秦尚书没少说教。
相比起秦世文，秦矩显得就规矩腼腆许多。
秦守节的两个儿子，性格真是天差地别。
想起秦矩和季毓秀的事情，沈含玉挠了挠脸，这件事还是让他们两人自己说开了好。
“游船用的花船可都检查过了？”
“自然。”裴渡微微皱眉，沈含玉有些反常，“你是担心花船会出事吗？”
沈含玉勉强地笑了一下：“最近这些事情，让我有些杯弓蛇影了。”
裴渡宽慰她：“那我就派人去多注意一些，不过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太子妃这一次同去。”
游船一事去的女眷不少，太子妃赵瑜便在其中。
沈含玉电光火石间又想起了什么，是了，当时不止李怀姜落水，还是赵瑜。
而后她就再也不知道李怀姜的消息了，反倒是赵瑜落水后大病一场去了半条命，只听说是日后再没了生育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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