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寂灭”能量的侵蚀下,克伦的偏执迅速转变为极端。他开始策划一次大胆的行动:袭击一个重要的后勤节点,抢夺物资,并试图找到连接地心尖塔能量网络的薄弱点,他要向所有人证明,谁才配领导熔炉星。
卢卡斯通过能量网络,清晰地感知到了旧矿坑深处那股突然增强的、不祥的能量波动,以及克伦等人急剧恶化的精神状态。
“来不及慢慢净化了……”卢卡斯意识到,冲突已经不可避免。他不能允许被“寂灭”能量污染的人破坏来之不易的稳定,更不能让他们伤害其他幸存者。
他做出了一个决定。他需要亲自去面对克伦,在事态失控之前。但这一次,他不能以星球代言人的无敌姿态出现,那只会坐实克伦关于“神权压迫”的指控。他需要以一个“人”的身份,去进行一场危险的对话,或者说,一场对决。
卢卡斯离开了地心尖塔,没有带任何随从,甚至刻意收敛了大部分能量光辉,使他看起来更像一个穿着简陋防护服的普通熔炉人。他步行前往旧矿坑,步伐沉稳。
在他的意识深处,星球能量悄然汇聚,如同绷紧的弓弦,随时准备应对最坏的情况。同时,他也将一部分注意力投向星空——那股冰冷的注视感,似乎比之前更清晰了一些。内忧外患,同时迫近。
他走到旧矿坑的入口,那里已经被克伦的人用废弃机械粗粗地封锁了。
“克伦中尉,”卢卡斯的声音平静地传入幽深的矿坑,“我是卢卡斯。我来和你谈谈。”
矿坑深处,传来克伦带着回音、充满讥讽和疯狂的笑声:“谈?终于坐不住了吗,‘神明’大人?进来吧!让我们在真正的力量面前,好好‘谈谈’!”
卢卡斯深吸一口气,迈步走进了阴影笼罩的矿坑深处。命运的岔路口,就在前方。
矿坑内部的光线骤然暗淡,只有岩壁上零星分布的暗紫色结晶散发着不祥的微光,空气粘稠而冰冷,带着一股金属锈蚀和能量腐败的混合气味。卢卡斯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坑道中回荡,每一步都仿佛踏在腐朽的骨骼上。
坑道逐渐开阔,形成一个巨大的地下洞穴。这里曾是能量管道的汇聚枢纽,如今布满扭曲的金属残骸和更大的暗紫色晶簇。克伦就站在洞穴中央,背对着一个尤其巨大的、如同心脏般微微搏动的晶簇。他手中紧握着那块不祥的晶石,暗紫色的能量如同血管般从他的手臂向上蔓延,已经爬上了他的脖颈,映得他双眼中的疯狂光芒愈发炽盛。他身边的几个追随者状态稍好,但也个个眼神狂热,手中握着利用废弃零件粗制滥造的武器,上面隐隐流动着同样的暗淡紫光。
“你看到了吗?卢卡斯!”克伦张开双臂,仿佛在拥抱整个腐败的洞穴,“这才是熔炉星的真实!痛苦!力量!毁灭与重生!而不是你那个……干净得像谎言一样的‘新世界’!”他声音嘶哑,充满了被能量侵蚀的痛苦和一种扭曲的自豪感。
“我看到的是一种疾病,克伦。”卢卡斯停下脚步,目光平静地扫过克伦和他身后的晶簇,以及那些被蛊惑的追随者,“一种曾经差点杀死我们星球的疾病。你正在被它吞噬,就像过去的‘收割者’一样。”
“吞噬?不!是融合!”克伦低吼,举起手中的晶石,“是它在赐予我力量!让我看清你的虚伪!你给我们知识?那不过是更精致的枷锁!你要我们感恩戴德地活在你自己制定的规则里!但我们不需要施舍!我们需要的是夺回的力量!”
他猛地将晶石指向卢卡斯,一股暗紫色的能量脉冲如同毒蛇般激射而出,所过之处,空气都发出被腐蚀的滋滋声。这股能量充满了混乱与毁灭的特性,远非寻常物理攻击可比。
卢卡斯没有闪避,也没有动用星球代言人的伟力去硬撼。他只是抬起了手,掌心向前。一层极其淡薄、几乎看不见的能量场在他面前展开。不是对抗,而是引导和分解。
暗紫色脉冲撞上场域,并未发生爆炸,而是像水流撞上螺旋桨一样,被巧妙地偏转、打散,化作无数细碎的能量流光,消散在空气中。卢卡斯身体微微晃动了一下,脸色似乎苍白了一分。他刻意压制了自身大部分力量,仅以微高于在场者的能量水平来应对,让这次化解显得艰难而“真实”。
“看!他也会吃力!”一个追随者兴奋地大叫。
克伦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随即被更强烈的疯狂取代。“装模作样!一起上!让他见识见识真正的熔炉之力!”
追随者们吼叫着冲了上来,他们武器上的紫光连成一片,形成一种混乱的能量力场,试图压制卢卡斯。
卢卡斯动了。他的动作依旧精准,但速度控制在人类可能达到的极限边缘。他侧身避开一把劈来的能量斧,手腕一翻,指尖在对方的手肘某处轻轻一按,那人的整条手臂顿时酸麻,武器脱手。接着,他矮身躲过另一道能量射线,顺势一个扫腿,将第二人绊倒,动作干净利落,完全是格斗技巧的体现,而非能量碾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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