绳直沉声:“那是本源之界,自然可以做到,因其本源之炁可以完全共振。”
他一字一顿,像把规矩钉入骨里:“但出了那里…你二人周身能调用的炁,不及界内的十分之一!”
这句话,像一盆冷雨落下。
风无讳喉咙发紧,却还是急得要发疯。
眼见迟慕声快要和三人动手,风无讳终究压不住,猛地甩开绳直,大步上前,一把横插进三人中央,硬生生把迟慕声往后拽:“慕声,走,别跟他们瞎扯!”
迟慕声转头,强颜笑一声:“...无讳,早上好啊。”
一旁,霹雳爪见风无讳来,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撞了下电蝰肩膀:“哎哟,我当是谁,这不是巽宫出卖院内信息的小偷嘛!”
他越说越大声,故意让周围的人都听见:“哎!就是这小子!刚入院就丢了个全院通报的脸,哈哈!”
电蝰吊梢眼一眯,阴阳怪气地冲绳直道:“巽宫选这么个人作为玄极六微,相比下来,咱震宫倒是能屈居个倒数第二,哈哈!”
闻言,绳直面色瞬间阴沉如墨!
还未等他开口——
“震宫之人,竟有如此口业,难怪雷祖迟迟未归!”
一道严峻的声音如山压来!
后方,艮尘急步赶来,面色铁青,黑眸寒得像从雪里掏出的铁石。
霹雳爪三人急急作揖:“艮尘师尊。”
绳直冷哼一声,拂袖迈步进门:“无讳,还不跟上!”
风无讳担忧地看了眼面色铁青的艮尘,知道有他在迟慕声应当无碍,这才快步跟上绳直,回头对迟慕声挥手:慕声,我先行一步,不行你就来巽宫坐着,来我这儿,昂!
他话音未落——
身后,转瞬又传来一道更冷的嗓音:“如此热闹?”
闻言,裂霄面容如斧凿石刻,威仪上前。
阳光下,裂霄颧骨高耸,眉骨投下阴影,双眼狭长如电,鬓角微霜,脑后的短马尾,根根似针。
裂霄左脸的细长疤痕在阳光下泛着淡青,面色不咸不淡,微微作揖:“一向温润待人的艮尘师尊,竟有此幅面孔,倒是难得一见,呵呵。”
电蝰与霹雳爪仿佛看到救星,狠狠剜了眼艮尘,恭敬作揖:“…裂霄师尊。”
裂霄扫视几人,眼底微怒,压声道:“还在这丢人现眼,滚!”
电蝰与霹雳爪一怔,立即交换眼神,急忙行礼,匆匆踏入乾宫。
一直冷眼旁观的雷蟒却并未施礼,只是皱眉,打量着迟慕声与艮尘,冷哼一声转身离去,背影像一截硬铁。
艮尘面色依旧难看,直视裂霄,声音压得极沉:“裂霄师尊,若再让我听闻半句此类言辞,艮尘便要越俎代庖了。”
裂霄也蹙着眉头,面含歉意,沉声道:“方才是我震宫管教不严,有失得体,抱歉。”
艮尘面色稍缓,目光掠过裂霄,转而看向迟慕声,上前一步,故意而言:“慕声,若日后再遇这些,直接来艮宫寻我。”
迟慕声挠挠头,勉强挤出点吊儿郎当的气:“…我面子是真大啊,老能走后门,也是一项天赋哈?”
他抬眼笑笑,眼底却有沉甸甸的东西没泛出来:“你去吧,艮尘,我没事哈,没事。”
艮尘不再多言,只看裂霄一眼:“嗯,例会之后再说吧。”
那眼神,复杂得像夜里压着的浪。
几人各自转身,进入乾宫。
…...
而此刻,震宫席位里——
小宽面色铁青。
他一路行来,方才门口那一幕,尽收眼底。
霹雳爪、电蝰、雷蟒的每一句话,都像钩子,钩得他拳头发紧,指节发白。
可他不能说。
有大高与老缚的前车之鉴,他只能将话咽回肚子里。
震宫雷祖四千年的伟人因果,必须震宫之人自己明悟。
不是旁人插嘴就能护过去的。
更不是旁人一句“他是雷祖”就能压下的...
震宫需要的,不仅仅是‘雷祖’这个人,更是他绝对碾压的实力…...
这是对迟慕声的考验,更是对整个震宫的考验。
小宽坐得像一座山,眼神暗得厉害,像是要把所有要说的话都压进了骨头里,紧握的双拳青筋暴起,隐隐作响。
…...
此刻乾宫大殿内,六宫弟子依序环坐。
中央汉白玉圆台上,执事弟子频繁往来于屏风之后,将一叠叠文书自院长行宫取出,传递着院内事务与此次例会事项次序。
众人窃窃私语,空气里重新涌起低低的交谈,等候院长驾临。
离宫那边——
灼兹与淳安正围着陆沐炎说个不停,兴致勃勃地想把肙流搅个底朝天。
陆沐炎一想到自己在离界后头睡着了,耳尖微微一热,干脆扯谎,说“这个不太能告知”,又顺便给若火使了个眼色。
若火立刻会意,独眼一瞪,声音压出威严:“肙流一事,禁谈。”
众离宫弟子这才悻悻闭嘴。
坎宫那边——
玄谏与少挚、长乘并排端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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