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悟空深吸一口气,将那股波动带来的不安压在心底。
他想起在风林里学到的专注,在流沙地学到的控制,在芦苇荡学到的共振——越是外界混乱,内心越要保持稳定。
他重新调动风元素,这一次,气流中不再夹杂犹豫,而是带着一往无前的坚定,吹散挡路的风沙。
两天后,他们抵达了风蚀区。
这里的地貌比想象中更奇特——风将岩石雕刻成各种形状,有的像弯腰的人,有的像张开的手掌,表面布满了被风沙打磨的光滑纹路,在阳光下泛着金属般的光泽。
最奇特的是,这里的风带着旋转的力量,能让飞过的鸟不由自主地打起转,最终疲惫地坠落在沙地上。
“就是这里了。”贝吉塔看着一块被风蚀成螺旋状的巨石,石头的纹路与气流的旋转完全一致,“牧民说的没错,这里的风会扭曲力量的轨迹。”
他率先释放出一道雷冰之力,让其直线射向那块螺旋巨石。
但就在力量即将命中的瞬间,周围的气流突然形成旋涡,将雷冰之力硬生生拉成了曲线,擦着巨石飞了过去,在沙地上炸出一道弧形的痕迹。
“果然如此。”贝吉塔的眼神变得锐利,“不是力量本身改变了方向,是周围的风场形成了无形的力场,像透镜折射光线一样,扭曲了力量的轨迹。”
孙悟空也尝试着释放风刃。结果相同,原本直线飞行的风刃在中途突然转弯,像被看不见的线牵引着,绕着风蚀岩打了个圈,最终消散在空气中。
“比想象中更复杂。”他盯着那些旋转的气流,试图找到其中的规律,“每块风蚀岩周围的力场都不同,有的顺时针,有的逆时针,还有的是不规则的乱流。”
他们在风蚀区边缘的一处背风岩下扎营。
岩石的阴影提供了难得的凉爽,沙地上散落着一些干枯的鸟骨,无声地诉说着这里的危险。
入夜后,那股来自远方的沉闷波动变得更清晰了,像隔着墙壁传来的心跳,每一次搏动都让风蚀区的气流产生细微的震颤。
“它在靠近。”孙悟空坐在篝火旁,手里摩挲着灵风护心镜,镜面上的风纹因为那股波动而微微扭曲,“速度很慢,但很稳定,像在……享受这个过程。”
贝吉塔正在检查武器,他的短刀被磨得寒光闪闪,刀刃上能映出篝火跳动的影子。
“不管它在享受什么,我们的训练不能停。”他用刀鞘敲了敲地面,沙粒在刀锋下变成均匀的粉末,“风蚀区的训练正好能应对这种扭曲——如果连自然形成的力场都无法突破,遇到那东西时,我们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接下来的十天,他们开始了风蚀区的修炼。
这是他们遇到过的最艰难的训练之一——不仅要控制自己的力量,还要同时计算风场的干扰,像在不断变化的迷宫里投飞镖,既要瞄准目标,又要预判迷宫的转动。
孙悟空的风元素在最初的五天里几乎毫无进展。
他的风刃不是被气流拉偏,就是被旋涡撕碎,最狼狈的一次,风刃甚至被扭曲回来,擦着他的脸颊飞过,削断了几缕头发。
“不能硬碰硬。”他坐在沙地上,看着自己的风元素被风场玩弄于股掌,心里涌起一股挫败感,但很快又被坚韧取代,“风场是用旋转的力量扭曲轨迹,那我就让风刃也带着旋转,顺着它的方向转,在最关键的时刻再改变方向。”
这个想法像一道光。
他开始尝试让风刃带着螺旋状的旋转飞行,起初很难控制旋转的力度,要么转得太慢被风场同化,要么转得太快自己先散了架。
但当他想起在芦苇荡学到的共振,让风刃的旋转频率与风场的旋转形成某种微妙的“呼应”时,情况终于好转——风刃像被赋予了生命,在风场中灵活地穿梭,时而顺应,时而反抗,最终精准地命中了目标。
贝吉塔的训练同样充满挑战。雷冰双属性之力的性质截然相反,在风场的干扰下,两种力量很容易失去平衡,雷属性的暴烈会被风场放大,冰属性的沉稳则会被削弱。
但他想起在冻土带记忆晶里看到的画面——那些在暴风雪中依然保持稳定的冰棱,靠的不是对抗风雪,而是将风雪的力量化为己用。
他开始尝试让雷冰之力在飞行过程中不断调整比例:在顺时针风场中,增强雷属性的逆时针旋转;在逆时针风场中,加大冰属性的顺时针流动;遇到乱流时,则让两种力量快速交替,像在跳一支复杂的舞蹈。
当他终于能让雷冰之力在任何风场中都保持直线轨迹时,那块螺旋巨石被打出了一个整齐的圆孔,边缘光滑得像被精心切割过。
修炼的间隙,那股来自远方的波动始终像阴影一样存在。
他们能感觉到,它已经越过了千里之外的山脉,正在向草原的方向靠近,所过之处,灵力的紊乱越来越明显,连风蚀区的风场都开始出现不规则的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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