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卿面色惨白。他一边在众人面前解释自己曾把一些临时借票流转作管理之需,一边又不得不承认有人以他的名义伪造了某些盖章单据。合议的调查方向随即变得更加危险:替身计划若能从司笔内部抽取纸证再流转,就说明有内应——或是被收买,或是被威胁,或是有人替他们做了局外手脚。
就在此时,城中传来更刺耳的消息:城郊的孤柳巷,一名孩童在街边唱着那首断歌,唱词里夹着一段奇异的暗码。那孩童被围观者称作“无名小子”,没人知其来历,但孩童的歌声却像磁石般吸引了陈浩。那歌谣的旋律与他胸口残片里断断续续的尾句极为相似,但孩童唱出的结尾却补上了他一直想抓住的那一字——一个地名:“孤窗岭”。
陈浩在一瞬间从炉前冲了出去,连带白霜雪与柳恒一同离去。孤柳巷的灯火稀薄,孩童坐在破旧的灯台旁,眼里有着与年龄不相称的机灵与凄凉。陈浩蹲下,静静听他把那首歌从头又唱了一遍,音里没有戏谑,只有一种被训练过的平静。
歌声到尾,孩童抬头看着陈浩,嘴角露出一丝奇怪的笑:“大哥,你怎么不记得?你不是说有个窗下的人给你灯吗?她说要你去孤窗岭看那棵老树,那里有你的名字被写下的开始——九月初一,她还说要用红线把你绑好,别让你跑。”
那一瞬,陈浩只觉心口被一把新旧交错的针猛刺。孩童的话不是无中生有,它像是某处轮廓被重新点亮:孤窗岭与九月初一并列出现,像一串能把他过去拉回的线索。白霜雪一把摁住他,眼神里含着怒火与担忧:“浩,你别冲动。若那是圈套,我们进去便落入他们的局。”
但陈浩已站起,握着拳的手指关节发白。他看着那个孩童的眼,眼里一片不能言的颜色:“带路。”他声音不大,却比城中任何号角都有穿透力。
孩童没说话,只指了指巷口那条偏北的古路。孤窗岭在地图上只是一个被时间抹去的注记:一个被旧时文人写诗后便少有人问津的荒岭;如今风声又把它唤回。陈浩、白霜雪、柳恒与夜烬四人没有多言,像四根未曲的铁棍,朝着北方的雾气走去。
夜色里,他们的脚步像敲向未知的鼓点。清名令在城中掀起的波澜未平,替身的蛛网已在暗中牵出新的线头。孤窗岭的轮廓在远处若隐若现,而在他们每个人心中,有一样东西比冷兵更让人发寒:替身术不仅能把名字移植,它还会把记忆与身份图谱拉扯成用途之服。当他们走近那片荒岭时,城中有人在暗处笑着说——这场争夺,从未只是名字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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