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的脸涨得通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季洁却没看他,抓起自己的笔录本转身就走,走到门口又顿住,背对着众人说:“十五分钟后,审讯室见。这份笔录,我陪你重新做。下次再让我看见这种‘差不多’的东西——”她顿了顿,声音冷得像冬夜的寒风,“你自己去档案室抄三个月的案例汇编。”
门被她带得“砰”一声撞上,留下满室寂静,只有小李手里的咖啡杯还在轻轻发抖。
一起看似寻常的入室盗窃,却因丢失物品过于普通而处处透着古怪。
季洁坚持深入调查,却屡遭上级“适可而止”的暗示。
现场一枚不该出现的警用纽扣,将调查矛头指向内部。
当她决定独自追查时,却发现有人已抢先一步,抹去了所有关键线索。
“季姐,这案子……是不是算了?”新来的刑警小心翼翼地问。
季洁看着手中那枚被刻意遗漏的纽扣,头也不抬:“算了?那谁对得起这身衣服?”
暗流之下,她触碰到了一张精心编织的网,而织网的人,正穿着与她同样的制服。
办公室的日光灯管发出持续而低微的嗡鸣,惨白的光线均匀地泼洒下来,照得每个人脸上都泛着一种缺乏血色的疲惫。空气里混杂着隔夜泡面汤、劣质香烟,以及纸张受潮后淡淡的霉味。打印机不知疲倦地吞吐着文件,发出有节奏的嘎吱声,与键盘时急时缓的敲击、压低嗓门的通话,共同构成重案六组夜间常态的背景音。
季洁坐在自己的隔间里,面前摊着刚送来的现场勘查报告和询问笔录,厚厚一摞,边角被手指摩挲得微微起毛。她没开头顶那盏小台灯,整个人半隐在隔板投下的阴影中,只有目光在纸页上快速移动,嘴唇抿成一条平直的线。
现场是城西“雅清苑”小区,一个中档偏上的住宅区,三楼,户主叫周正明,五十二岁,市图书馆古籍部的副研究员。报案时间是今天凌晨四点十七分,周正明夜半惊醒,发现书房有异响,起身查看时窃贼已从阳台逃离。损失清单简短得近乎简陋:书房书桌抽屉里存放的现金,约一千三百元;书架上少了几本常见的文史类书籍;客厅电视柜抽屉里一个旧款诺基亚手机,已基本报废;还有冰箱里被喝掉的两罐啤酒,吃剩的半包花生米。
典型的、甚至堪称“业余”的入室盗窃,带着点仓促和漫不经心。案值不大,除了阳台留下半个模糊不清、缺乏比对价值的鞋印,以及书房窗户插销上一点极其细微的纤维附着外,几乎没有提取到任何有价值的痕迹。报案人周正明除了受到惊吓,情绪还算稳定,询问时逻辑清晰,对丢失物品的描述也很具体。
一切看起来都指向一起随机、流窜、低水平的侵财案件。按流程,这类案子甚至不一定需要重案组过多跟进,移交给辖区刑警队处理更为合适。
但季洁就是觉得不对劲。
太“干净”了。不是为了掩饰而打扫的干净,是那种……刻意营造的、符合预期的“普通”。现金数额刚好在一个让人心疼但不至于肉痛的区间;丢失的书籍是常见版本,市面价值不高;那个旧手机更是鸡肋。窃贼甚至不忘在逃离前“享受”一下战利品——啤酒和花生米,仿佛在为自己的“业绩”做个轻松惬意的注脚。
可一个会选择在凌晨三四点,撬开三楼窗户(虽然技术普通),潜入室内行窃的人,目标就只是这些?周正明家境尚可,书房里摆着几方不错的砚台,客厅博物架上也有几件像样的工艺品,窃贼却碰都没碰。更别提主卧衣柜里那个小保险箱,虽然型号老式,但就这么明晃晃摆着,窃贼似乎毫无兴趣。
要么这贼眼力差到令人发指,要么,他的目标从一开始,就非常明确。
季洁的目光落在询问笔录的最后一页。周正明提到,他醒来时依稀看到书房有个黑影晃动,身形“不算高大,但动作挺利索”,等他追过去,人已经翻下阳台了。周正明强调,那人离开时,似乎“顺手带上了阳台的纱窗”,尽管关得不太严实。
一个匆忙逃窜的窃贼,会记得顺手关纱窗?哪怕只是虚掩一下?
她拿起现场照片,一张张仔细看。翻动的痕迹集中在书房书桌抽屉和客厅电视柜,其他地方基本保持原状。照片清晰地显示,书房窗户的插销是被一种薄而硬的片状工具从外部拨开的,手法不算专业,但有效。阳台的足迹模糊,朝向楼下绿化带的方向。
然后,她的指尖停在其中一张照片上。那是阳台角落,靠近排水口的地面,有一小片湿漉漉的痕迹,不规则,像是鞋子从潮湿的草地踩过留下的。痕迹边缘,一点极其微弱的反光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抽出放大镜,凑近了些。
不是水渍的反光。是一个很小的、半圆形、金属质感的物件,嵌在阳台地砖的接缝处,沾着泥,几乎与灰色的水泥融为一体。拍照的同事显然注意到了,给了特写,但在勘查报告的文字部分,只简单标注为“发现微量泥渍及不明金属碎屑,已提取待检”。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喜欢重案六组电视剧改编请大家收藏:(m.20xs.org)重案六组电视剧改编20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