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宝玉揣着黛玉做的梅花酥,去了库房。老吏们见他没架子,渐渐松了口。一个看库的老张头悄悄说:“二十年前的河工账册,国丈没来得及换,藏在最里面的地窖,锁是铜的,钥匙……好像在档案房李老头手里。”
地窖里的霉味呛得人睁不开眼,宝玉在蛛网中翻找,终于找到那箱账册。最上面的一本记着“国丈府采办石料,虚报三十车”,墨迹未干,显然是当时的库吏偷偷留下的证据。他刚要抽出,就听地窖口传来脚步声——是王主事带着人来了。
“贾大人在这儿偷什么呢?”王主事举着灯笼,照亮宝玉手里的账册,脸色骤变,“来人!拿下这个监守自盗的贼!”
第四折 账册风波险遭祸(词:临江仙·账册)
地窖深藏陈年账,一朝翻出惊惶。国丈劣迹露端详。欲将罪证握,却被恶犬伤。
幸得旧友伸援手,暂避风波一场。夜探御史府中忙。黛玉灯下候,心悬月照窗。
铁链锁在宝玉手腕上,冰冷刺骨。王主事拿着那本账册,在国丈府的偏厅里狞笑:“宝二爷,你说这账册要是呈给圣上,荣国府会不会被满门抄斩?”
宝玉啐了一口:“你们贪污漕粮,虚报工程,才该千刀万剐!”他故意拖延时间,眼角瞥着窗外——按约定,黛玉该让茗烟去通知北静王了。
国丈府的管家进来,附在王主事耳边低语几句。王主事的脸色变了变,突然换了副笑脸:“宝二爷,只要你把账册交出来,再写张自愿将荣国府地契献给国丈的文书,我就放了你,还帮你还清债务。”
宝玉心里冷笑,知道他们是怕北静王插手。他拖延道:“地契在老太太手里,我得回去拿。”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喧哗,是北静王带着侍卫来了。“国丈府好大的胆子,竟敢私设公堂!”北静王的声音震得窗纸发颤,他指着王主事,“把人放了,否则我现在就进宫面圣!”
王主事吓得腿软,赶紧解开宝玉的铁链。宝玉接过北静王递来的披风,才发现自己的手腕已被磨得血肉模糊。
回到府中,黛玉正在灯下煎药,见他回来,手里的药碗“当”地掉在地上。“伤成这样,”她抓过宝玉的手,眼泪滴在伤口上,“我们不还那笔债了,大不了搬回南京老宅去。”
宝玉笑着摇头:“账册虽没拿到,但北静王说,他会找御史弹劾国丈,只要能扳倒他,债务自然能免。”他突然咳嗽起来,咳出的痰里带着血丝——那是在地窖里被霉气呛的。
黛玉赶紧给他拍背,心里却明白,国丈树大根深,哪能轻易扳倒?她悄悄让紫鹃去请贾府的老世交——退休的李御史,那位老人曾受过林如海的恩惠,或许能帮忙。
夜深了,宝玉睡得不安稳,总说梦话。黛玉坐在床边,给他缝补被铁链磨破的袖口,月光透过窗棂照在他脸上,鬓边竟也有了根白发。她轻轻拔掉那根白发,藏在锦盒里,像收藏起一个不敢说出口的担忧。
第五折 李御史夜访献策(词:夜行船·夜访)
残烛摇影,老御史、冒寒来访。谈国丈、劣迹斑斑,桩桩可状。
献策欲将贪腐揭,需佐证、更要寻访。黛玉点头,宝玉记详,暗夜生光。
李御史的貂皮帽上沾着雪,进门就解下披风,露出里面打补丁的棉袍。他捧着黛玉递来的热茶,呵着白气:“国丈在河工上贪的银子,能堆成座山,光我知道的就有三桩大案,只是……”他压低声音,“缺个敢把证据呈给圣上的人。”
“我去!”宝玉站起来,“我是贾府的人,最合适出面。”
李御史摇头:“你去会被说成‘公报私仇’,得找个与两家都无涉的人。”他看向黛玉,“林姑娘还记得你父亲当年的门生张御史吗?如今在都察院,为人正直,敢说话。”
黛玉眼睛亮了:“张世叔我认得,去年还托人送过我父亲的遗稿。”她转身从书架上取下个木盒,“这里有我父亲当年记录的河工账目,里面提到国丈虚报‘防波堤’工程款,或许能用。”
李御史翻开账册,眼睛越来越亮:“就是这个!”他指着其中一页,“这上面有当年监工的签名,那人现在在通州当船工,找到他,就能作证。”
宝玉连夜带着茗烟去通州,在码头的草棚里找到了当年的监工老王头。老头的腿在修堤时被砸断了,靠给人补船维生,说起国丈,气得浑身发抖:“那狗官!为了多贪银子,把堤坝的石头换成沙土,那年汛期冲垮了,淹死了我们村二十多口人!”
他从床底下摸出个油布包,里面是当年的工票和堤坝图纸,上面的尺寸与国丈报给朝廷的差了一半。“这些都给你们,只要能告倒他,我这条老命豁出去也值!”
回到府中,天已破晓。黛玉看着证据,又想起一事:“张世叔说过,国丈的账房先生最近在偷偷卖田产,像是要跑路,说不定他手里有更直接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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