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大的阻力来自荣国府的旁支。贾芹掌管着家庙的香火钱,听说要清查账目,连夜带着戏班的小旦往赖大媳妇家钻,躲在夹道里商量对策:"他们要真查起来,咱们这几年吞的香火钱可够喝一壶的!得想个法子搅黄了这事。"
赖大媳妇正为被撤了管事之位窝火,拍着桌子道:"好办!让家庙的老道闹一场,就说动了学堂冲了风水,保准老太太出面叫停!"
果然,第二天一早,栊翠庵的老道就披头散发地闯到贾母面前,哭诉梨香院改学堂动了地气,夜里梦见"凶神索命",吓得小尼姑们哭成一团。贾母本就信佛,听了这话心里发怵,对着宝玉叹气道:"要不...先缓缓?别真冲撞了神灵。"
宝玉正要分辩,黛玉却先开口了,手里捧着本《金刚经》:"老太太,佛说'因果自在人心',若真是神灵怪罪,也是怪那些中饱私囊的蛀虫。昨儿我让茗烟去家庙查了,账本上写着'每月香油钱二十两',实际只买了五两的粗香,剩下的怕是进了私人腰包吧?"
贾母的脸沉了下来,把拐杖往地上一顿:"把贾芹给我叫来!"
贾芹被押来时,怀里还揣着戏班的戏本,账本上的亏空被黛玉一条条念出来,连他给小旦买的银镯子都记在"香火钱开销"里。贾母气得发抖,当场撤了他的职,罚去看守祖坟三年。
周瑞家的等几个抵触新政的仆妇,见势不妙,赶紧收敛了气焰。宝玉看着黛玉在晨光里整理学堂的课本,阳光透过窗棂照在她发间,竟有了几分当家主母的沉静气度,心里突然安定下来——这荣国府的整顿,或许真能成。
第三折 权贵觊觎再生嫌(词:满江红·窥伺)
新帝临朝,权柄换、几家欢喜。国丈倒、新贵崛起,虎视眈眈不已。盯上荣国府第业,欲分杯羹心贪鄙。遣说客、软硬兼施来,逼投契。
宝玉怒,黛玉虑,暂隐忍,谋良计。叹树大招风,总遭猜忌。假意周旋虚与委蛇,暗中寻访援助力。待时机、一击破阴谋,除荆棘。
忠顺亲王府的轿子停在荣国府门口时,宝玉正在学堂教孩子们认字。门房气喘吁吁地跑来通报,说王爷的长史官亲自来了,要"借"府里的苏州织造府股份周转。
"什么借?明抢!"宝玉把教鞭往桌上一拍,墨块震得滚到地上,"那是先皇赏给元妃娘娘的产业,如今元妃虽薨,也轮不到他们染指!"
黛玉正在给贾母绣护膝,闻言指尖的银针顿了顿,扎在指腹上,渗出点血珠:"别硬碰硬,忠顺王是新帝宠臣,咱们刚喘过气,经不起折腾。"她用帕子按住伤口,"先请长史官到花厅奉茶,我去后面找老太太拿主意。"
花厅里,长史官跷着二郎腿,把玩着宝玉刚沏的雨前龙井,慢悠悠道:"贾二爷是明白人,如今这世道,没有靠山可不行。我家王爷说了,只要把苏州股份让出来,以后户部那边有什么差事,保准先想着贾府。"
宝玉强压着气:"长史官说笑了,那股份是娘娘遗物,不敢擅动。"
"哦?"长史官放下茶杯,语气冷了三分,"前几日国丈倒台,听说贾府献了不少力?可别以为新帝宠信,就能忘了自己的本分。"他突然压低声音,"我可听说,贾府还藏着国丈的旧部,这要是捅到宫里..."
黛玉端着点心进来,正好听见这话,笑着打断:"长史官尝尝这杏仁酥,是用苏州的新杏仁做的。"她把盘子往长史官面前推,"说起苏州,前几日张御史还来夸呢,说织造府的绸缎如今是贡品,多亏了贾府监管严格。"
提到张御史,长史官的脸色变了变。张御史刚正不阿,正是弹劾国丈的主力,忠顺王暂时还不想得罪他。他讪讪地吃了块杏仁酥:"既然林姑娘这么说,这事暂且不提。只是...王爷下个月的寿宴,贾府可得多备些厚礼。"
送走长史官,宝玉气得把茶杯摔了:"这是敲诈!"
黛玉捡起碎片,指尖还在渗血:"他就是看咱们刚缓过来,想拿捏一把。"她突然想起什么,"张御史说过,忠顺王和江南盐商勾结,去年私贩海盐赚了百万两,要是能找到证据..."
宝玉眼睛亮了:"我这就去托张御史查!"
"别莽撞,"黛玉拉住他,"咱们现在要做的是稳住阵脚,不是树敌。先备份中等的礼送去,再让人去苏州盯着,别让他们抓到把柄。"她看着窗外的海棠树,枝桠上冒出了新芽,"等咱们的根基稳了,再慢慢算账。"
夜里,宝玉在灯下写回信,给苏州织造府的张总管,让他严查账目,提防忠顺王的人渗透。黛玉坐在旁边,把受伤的手指浸在药水里,看着水面泛起的涟漪,像心里涌动的思绪——这荣国府的复兴路,怕是比想象中更难走。
第四折 故交援手渡险关(词:忆秦娥·援手)
风波恶,忠顺王府频相迫。频相迫,礼物嫌轻,言语相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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