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球首里城的学宫门前,一张泛黄的布告前围满了人。布告上用汉文和琉球语写着同一件事:“琉球县将依大唐科举之制,举行乡贡考试,选拔吏员二十名。凡年满十六,通儒经、晓唐律者,不论山南、山北,皆可报考。”
“真的不分山南、山北?”一个穿着粗布短打的青年挤到前排,手指在“不问族别”四个字上反复摩挲。他叫阿海,是山南渔村的渔民之子,自幼跟着父亲出海打鱼,却总偷偷跑到学宫墙外听先生讲课,识得不少汉字。
“布告上写着呢,还有县令大印,能有假?”旁边一个戴头巾的老者捋着胡须道,“听说这是长安的规矩,‘学而优则仕’,只要有学问,就算是渔民家的孩子,也能当官。”
阿海的心跳得飞快。琉球向来有“山北为贵,山南为贱”的旧俗,山北部落世代垄断着与中原的贸易,连县衙的小吏都多是山北人。山南的渔民、农夫,哪怕识文断字,也只能一辈子面朝大海、背朝黄土。如今这布告,竟像一道光,照进了他从未敢想的日子。
这道“光”,源于李县令的一道政令。半年前,他赴长安述职,亲眼目睹了科举放榜时“寒门学子同登科”的盛况,回来后便上奏:“琉球虽小,亦当行大唐选贤之制。若能打破部落隔阂,以才取士,则民心归,社稷安。”
李承乾看后深以为然,批复道:“琉球乡贡,当以‘贤’为要,不问出身,不别族别,使海东学子知‘大唐取士,唯才是举’。”
为了筹备乡贡,李县令特意请阿麻福从登州回来主持。阿麻福参照大唐科举的规制,定下考试内容:一考《论语》《孝经》默背,二考唐律条文释义,三考“琉球治理策”策论。他还在学宫开设“乡贡预科班”,请长安来的博士讲课,山南、山北的学子都可免费听课。
阿海白天打鱼,晚上就揣着偷抄的《论语》去预科班听课。他来得晚,总坐在最后一排,借着油灯的微光奋笔疾书。有次被博士发现,不仅没赶他走,反而把自己的《论语注疏》借给了他:“好好学,大唐的官,不认你是山南还是山北,只认你肚子里的学问。”
消息传到山北,不少贵族子弟嗤之以鼻。“一个打鱼的还想当官?”山北首领的侄子阿勇把布告扯下来,扔在地上,“科举是咱们山北人的事,山南的贱民配不上!”
他的父亲,也就是山北的老首领,却一巴掌打在他脸上:“蠢货!没看见大唐的官都是山南、山北一起用?阿麻县丞是山南人,不也照样受敬重?再敢说这话,就别认我这个爹!”
老首领看得明白,大唐的规矩早已不是部落旧俗能比的。去年山南因水利修得好,粮食增产,县令赏了山南的里正(相当于村长)两匹绸缎,比山北的里正还多;今年军镇招兵,山南的青年因识得汉字,被选去当译语兵的比例更高——再抱着“部落偏见”不放,只会被时代甩在后面。
考试那天,首里城的学宫门前挤满了考生。山南的学子多穿着打补丁的衣裳,却个个眼神明亮;山北的学子虽衣着光鲜,却难掩紧张。阿海背着母亲连夜缝的布包,里面装着笔墨和干粮,走到门口时,正好与阿勇撞上。
“山南的,也敢来凑热闹?”阿勇斜着眼看他。
阿海没理他,径直走进考场。他知道,口舌之争没用,笔下的学问才是底气。
三场考试下来,阿海越考越顺。默背《论语》时,他因常年偷听课程,竟比不少山北学子背得还熟;释义唐律时,他结合渔民常遇到的“渔网被偷”“渔船相撞”等事,把“偷盗律”“过失杀伤律”讲得深入浅出;策论更是他的强项,写的《治水策》既说了山南的经验,也指出了山北的不足,最后写道:“琉球之水,不分山南、山北,同入大海;琉球之民,亦当不分部落,同为大唐子民。”
放榜那天,阿海挤在人群外,不敢上前。直到有人喊“山南阿海,中了第七名!”他才愣在原地,眼泪“唰”地流了下来——他不仅中了,名次还比阿勇高。
更让人震惊的是,这次乡贡录取的二十名吏员中,山南学子占了七名,其中阿海因策论写得好,被李县令亲自点为“县尉”,负责协助管理首里城的治安,官阶虽低,却在县衙有了一席之地。
授官那天,阿海穿着县令特批的绿色吏袍,站在大堂上接受任命。山南的百姓挤在衙门外,看着他们渔村出的第一个官,有人激动得敲起了渔鼓;山北的老首领也带着礼物来道贺,对阿海说:“好好干,别给琉球人丢脸。”
阿勇站在父亲身后,脸涨得通红。他这次只中了第十九名,被派去管仓库,见阿海从容地与县令讨论公务,心里又羞又悔——原来学问真的能让人挺直腰杆,与部落出身无关。
阿海上任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调解山南、山北渔民的纠纷。两族渔民因争夺一片渔场,差点打起来。阿海没有偏袒任何一方,而是搬出唐律:“‘凡公共渔场,以先到者为先,若同时抵达,则按户数均分’,这是大唐的规矩,谁也不能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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