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医官,您看这病例,正是湿热痢疾,若用天泡,再配伍葛根芩连汤,当能见效。”张郎中对王医官说,王医官却摇了摇头:“痢疾重症当用黄连、黄芩苦寒清热,再用木香、槟榔行气导滞,这野果从未入过正经医书,如何敢用?”说着便要开方,可刘二突然剧烈腹痛,捂着肚子翻滚起来,嘴角竟溢出了少量鲜血——这是热毒伤了肠络的征兆,再拖下去,怕是要便血不止。
“王医官,再等就来不及了!”阿禾急得额头冒汗,“我在宜宾见船工用天泡根治过急性痢疾,比寻常药材快!”张郎中也点头:“不如一试,若是无效,再用您的方子不迟。”王医官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让开了位置。阿禾赶紧从药篓里取出天泡根,切成薄片,取五钱,又抓了葛根三钱、黄芩二钱、黄连一钱、甘草一钱——葛根能升阳止泻,芩连能苦寒清热,甘草调和药性,天泡根清利湿热,正好针对病机。
药汤熬得很快,阿禾用瓷勺喂刘二喝下,每喝一口,刘二就哼一声,额头上的汗珠子滚下来。半个时辰后,刘二的腹痛渐渐轻了,体温也降了些,再过一个时辰,他竟能开口要水喝了。“拉……拉得少了……”刘二虚弱地说,张郎中让阿禾再熬一剂,减半剂量,加了些粳米护胃,刘二喝下后,到了傍晚,脓血便就止住了,体温也恢复了正常。
王医官站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他拿起阿禾剩下的天泡根,放在鼻尖闻了闻,又翻出《本草纲目》里的“水蓼”条目对比——水蓼也能治痢疾,可药性比天泡温和,对付重症远不如天泡见效快。“这……这野果竟有这般力道。”王医官叹了口气,“是我拘泥于书本,忽略了民间的实践智慧。”他让阿禾把天泡的病案都给他看,从陈阿公的黄疸,到赵伯的痹痛,再到刘二的重症痢疾,一一标注,还在旁边写了辨证思路:“天泡性凉,归肝脾大肠经,清利湿热力强,适用于湿热实证,虚证需配伍温补之药,不可一概而论。”
临走时,王医官对张郎中说:“这‘天泡’当编入更权威的医书,比如正在修订的《四川中药志》,我回去后便上书提荐,让更多医家知道它的功效。”张郎中和阿禾听了,都松了口气——天泡从民间草药,到被正统医家认可,这一步,终于迈出去了。
第三回 农书残卷藏旧事 黄芪天泡扶正邪
王医官走后,张郎中让阿禾去泸州的旧书铺找找,看看有没有关于天泡的更早记载。阿禾每日收了药铺,就往旧书铺跑,翻那些积了灰的旧卷,终于在一家叫“文兴斋”的铺子里,找到了一本残破的《蜀江农录》。这本书是明代一个叫李嵩的秀才写的,里面记的都是川江两岸的农作物和草药,其中一页用毛笔写着:“江滩有泡果,红萼,雨后勤生,捣汁涂疮,能消红肿;煮饮,解水湿胀,农人种之,以备夏疾。”
“张师傅,您看!”阿禾拿着残卷跑回药铺,张郎中接过,小心翼翼地展开,纸页都脆了,字里行间还沾着淡淡的霉味,“这记载比《四川通志》早了两百多年!可见天泡在明代就被农人用了,只是后来没人传,又成了民间草药。”张郎中指着“水湿胀”三个字,“这‘水湿胀’,就是现在说的‘湿热腹胀’,和船工的黄疸、痢疾,都是湿热所致,可见天泡的核心功效,就是清利湿热。”
正说着,药铺外来了个中年汉子,是“顺江号”的船工陈三。陈三最近总觉得腹胀,吃不下饭,拉的便溏稀,还带着黏液,浑身没力气,连撑篙都觉得费劲。阿禾给他搭脉,脉象濡缓,舌苔白腻中带黄——这不是单纯的湿热,还有气虚的症状。“陈三哥,你这是湿热兼气虚,光用天泡清湿热还不够,得加些补气的药,不然湿热去了,人也垮了。”阿禾说。
张郎中点头:“没错,他常年拉纤,耗伤正气,湿热又困脾,脾不运化,才会腹胀乏力。当用天泡果清湿热,再加黄芪、白术补气健脾,扶正祛邪。”阿禾取了天泡果五颗,黄芪三钱,白术二钱,茯苓二钱——黄芪补气升阳,白术健脾燥湿,茯苓利水渗湿,天泡清利湿热,四味药配伍,既清又补,不会伤了正气。
陈三喝了三剂药后,腹胀消了,能吃下两碗饭,拉的便也成形了,只是还有些乏力。张郎中又让他加了些山药、莲子熬粥,补脾胃,半个月后,陈三就能跟着船工们一起拉纤了。“以前只知道天泡能治急症,没想到还能配着补药治虚症。”陈三笑着说,“以后我们船工再犯病,也知道要看是实是虚了。”
阿禾把陈三的案例记在本子上,还加了《蜀江农录》的记载,整理出一份“天泡应用集”,里面分了“急症用方”“虚证用方”“外用方”三类:急症如重症痢疾,用天泡根配芩连;虚证如湿热兼气虚,用天泡果配黄芪白术;外用如治水疮,用天泡根煎汤熏洗。每类方下面都记了病案,包括症状、脉象、舌苔、用药、疗效,一目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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