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爷爷好。”小宇的手指在设计图上滑动,从机甲的龙头划到龙尾,“我把糖龙做成机甲,是因为我们班同学都喜欢机甲,我想让他们看见,非遗不是只能放在博物馆里的老东西,也能跟我们喜欢的东西在一起。”
陈老的目光落在设计图的角落,那里画着个小小的打铁炉,炉子里飘着火星。“那是你爷爷的打铁炉?”
小宇愣了一下,然后点头,手指轻轻摸过打铁炉的线条:“嗯,爷爷以前是铁匠,他说老铁要淬新火,不然就锈了。他走之前,把这铁盒留给我,说里面的小锤是他第一次打铁用的,让我不管做什么,都要像淬铁似的,把老的好东西,跟新的融在一起。”
他打开铁盒,拿出一把巴掌大的小锤,锤柄是胡桃木的,被手磨得光滑发亮,锤头还沾着点铁屑。“爷爷打铁时,会把老铁块放进新火里烧,烧到发红,再用小锤敲,敲出新样子,但铁的硬劲没丢。我做机甲糖龙,也是想这样——机甲是新样子,但糖龙的翘尾、龙眼的苏绣、关节的竹篾,都是老手艺,这些‘硬劲’没丢。”
陈老看着那把小锤,眼神软了下来。他拿起手边的铜糖模,指腹蹭过模子边缘的缺口——那是当年他跟师父赌气,非要在糖龙尾巴上加个弯,不小心磕在灶台上弄出来的。“我年轻时,比你还犟。”陈老的声音带着点笑意,“我师父说老糖模不能改,改了就不是‘翘尾龙’了,我偏不,趁他不注意,在模子尾巴上敲了个小弯。”
他把铜糖模翻过来,模子底部刻着个小小的“陈”字,旁边还有个更浅的“张”字——是他师父的姓。“那天我用改了的模子刻糖,糖龙尾巴翘得更高,村里的孩子都抢着要。师父看见,没骂我,只说‘你小子没丢魂,知道糖龙是给孩子吃的,得让它看着欢喜’。”
陈老的手指点了点屏幕上的机甲糖龙:“你这糖龙,我之前嫌它硬,是我没看见你藏在硬壳子里的软劲——翘尾是老模子的暖,苏绣眼是绣线的软,竹篾关节是竹溪的风。这些都是糖龙的魂,没丢。”
小宇的眼睛亮了起来,手指攥着小锤,指节不再发白:“那……那我还能改得更好吗?”
“能。”陈老把铜糖模凑到镜头前,龙眼处的老糖渍清晰可见,“你这苏绣眼太细了,像没睡醒似的。老糖模的龙眼要亮,要让孩子看见就觉得欢喜。你把苏绣线再加粗点,对着阳光看看,线要泛着麦芽糖的光,才像糖龙的眼。”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还有你那机甲关节,别做得太死。糖液凝固时会有点颤,你让关节也跟着颤一颤,像刚刻好的糖龙,还带着热乎气。”
小宇立刻拿起铅笔,在设计图上改了起来,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过来,清脆又认真。“谢谢陈爷爷!我今晚就改,改完再给您看!”
挂了线,陈老摩挲着铜糖模,对温如霜说:“这孩子,跟我年轻时一样,心里揣着劲。老手艺不是锁在柜子里的,是要像他爷爷淬铁似的,融点新火,才活得下去。”
三、苏绣线与机甲壳的磨合
小宇改机甲糖龙的那夜,工作室的灯亮到了十点。风痕把小宇的修改过程同步到了共享屏幕,温如霜看着少年在镜头前忙碌的样子,忽然想起陈老刻糖时的专注。
小宇把爷爷的老尺子找了出来,尺子上的刻度已经模糊,他用铅笔在上面画了新的线,然后把苏绣线绕在尺子上,一圈圈量着粗细。“陈爷爷说要像麦芽糖的光,”他对着台灯举起线,线在光下泛着淡金色,“这样够亮吗?”
温如霜隔着屏幕点头:“再捋两遍,让线沾点手心的温度,光会更柔。”
小宇照做了,手指反复捋着苏绣线,从线的一端滑到另一端,动作轻柔得像在摸刚出炉的糖。捋到第五遍时,他的手指有点红,却没停:“爷爷说,淬铁时要耐住烫,不然铁就脆了。捋线也一样,要耐住磨,线才软。”
改到竹篾关节时,小宇遇到了难题——怎么让关节颤得像糖液凝固时的样子。他翻出手机里存的竹阿婆编竹篾的视频,视频里竹阿婆的手指在篾条间翻飞,篾条偶尔会颤一下,像被风吹过。
“风痕哥哥,”小宇抬头看向屏幕,“竹阿婆编竹篾时,篾条的颤动频率是多少啊?我想让关节的颤动跟它一样。”
风痕调出之前记录的竹篾数据:“竹芯篾条的颤动频率是0.5赫兹,竹皮篾条是0.8赫兹。你可以把关节的颤动频率设成0.6赫兹,介于两者之间,像刚编好的竹篾,还带着劲。”
小宇立刻在电脑上调整参数,然后点了下“测试”按钮。屏幕上的机甲糖龙关节轻轻颤了一下,幅度不大,却刚好像刚刻好的糖龙,还带着余温。“成了!”小宇的声音里带着雀跃,他把修改后的机甲糖龙截图下来,发给陈老,“陈爷爷,您看,苏绣眼亮了,关节也颤了!”
陈老很快回复,附带一段语音:“好小子,这才是糖龙该有的样子!你看这眼,亮得像村里晒谷场的太阳;这关节,颤得像我刚熬好的糖液。明天把它重新上传,我给你打‘匠心’标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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