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世琛挑眉："哦？"
"请将这个转交给商易川先生。"楚星焕的声音压低了些，"以您的名义。"
周世琛笑了起来："楚先生这是要做什么？借我之手传情？"
"只是不想显得太刻意。"楚星焕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我想商先生会更接受来自朋友的礼物，而不是一个刚认识的人的。"
周世琛拿起礼盒掂了掂："有意思。不过我为什么要帮这个忙？"
"作为交换，"楚星焕向前倾身，"我可以告诉您一些关于德国最近音乐界的有趣消息，或许对您的国际版块有所帮助。"
周世琛镜片后的眼睛眯了起来："成交。"
两人又聊了些无关紧要的话题，直到楚星焕瞥见咖啡厅门口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商易川穿着一件深蓝色的西装，正与领班交谈，目光却已经扫向了他们这边。
"看来我们的谈话要提前结束了。"
楚星焕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下摆，"谢谢您的咖啡，周先生。"
周世琛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了然地点头："祝您好运，楚先生。不过提醒您一句，商易川可不是好对付的角色。"
楚星焕只是微笑，转身向另一个出口走去，故意与商易川擦肩而过却不打招呼。
他能感觉到商易川的目光如实质般落在自己背上，但他没有回头，只是将手插入口袋，悠闲地走出了咖啡厅。
当天傍晚，商易川坐在书房里，手中把玩着那个蓝色礼盒。
周世琛下午亲自送到他办公室，还意味深长地说是一位"共同的朋友"托他转交的。
商易川解开丝带，打开盒子。
古董怀表的做工精良，表面简洁大方。他翻开表盖，发现内侧刻着精细的藤蔓花纹。
调试时间时，他注意到表针慢了整整十分钟。盒子里还有一张便签，上面写着一行字：
"时间该为值得的人停留。"
没有署名，只有一个小小的音乐符号。商易川用指腹轻抚那行字迹，墨迹已经干了，但字里行间似乎还残留着写字人的温度。
他将怀表放在耳边，听着它规律的滴答声，想起楚星焕弹琴时那修长的手指。
他拿起电话，拨通了和平饭店的号码。
"请转接楚星焕先生。"
片刻等待后，电话那头传来楚星焕温和的声音："您好，我是楚星焕。"
"你的表慢了十分钟。"商易川直截了当。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是吗？那真是抱歉。或许它知道，有些时刻值得停留得更久一些。"
"比如？"
"比如露台上的片刻，或者一通意外的电话。"楚星焕的声音通过电话线传来，带着一丝电流般的质感，"您觉得呢，商先生？"
商易川望向窗外，暮色已经笼罩了上海滩，远处的外滩灯光开始一盏盏亮起。
"我觉得，"他缓缓说道，"你应该亲自来为这块表调校时间。明晚七点，我在公馆等你。"
不等对方回答，他便挂断了电话。
桌上的怀表依然在走，滴答、滴答，像是某种无声的倒计时。
商易川拿起它，将时间调回了正确的位置，却又在最后一刻停了下来。
就让这十分钟的误差留着吧，他想。
有些错误，或许值得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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