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敌是友？”
“无法判定……但频率接近守护灵波段。”
她犹豫两息，改道向右。
踏入林子不过百步，脚下泥土变得松软。树根盘错处，一块半埋的石碑露出一角，上面刻着残字：“……镇邪……勿启……”
她蹲下，用手拂去泥垢。碑文下半截被苔藓盖住，隐约可见一个倒三角符号，与她曾在古籍上见过的“封渊盟”标记相似。那是百年前一群义士结盟镇压邪祟的组织，早已解散。
小灵从她背上滑下，走到碑前，伸手摸了摸那符号。
指尖触到的刹那，整块石碑轻轻震了一下。
她立刻把他拉回身边。
石缝里，一缕极淡的蓝光缓缓升起，凝聚成一枚虚影印章，悬在半空。印面写着三个小字：“待君归。”
她心头一紧。
这不是机关，是执念留下的印记。唯有真正继承使命之人靠近，才会显现。
“你是谁？”她低声问。
印章不答，只在空中转了半圈，指向林子深处。
她盯着那光点，明白这是某种认可，也是召唤。
“你还撑得住吗？”她回头问小灵。
孩子点头，虽然脸色更白了，但眼神清亮。
她不再迟疑，拾起一根结实树枝拄地，牵着他朝林中走去。
越往里，树木越高大，枝叶遮天。光线昏暗，脚下的路几乎消失。蓝光印记飘在前方引路，忽明忽暗。
走了约莫一炷香时间，前方豁然开朗。一片废墟铺展眼前，残垣断壁间立着七根石柱，围成圆阵。中央一座倒塌的祭坛上，插着一面锈迹斑斑的铁旗，旗面破损，但仍能看出一个“义”字。
她走近祭坛，伸手握住旗杆。
刹那间，地下传来低鸣。
七根石柱逐一亮起微光，柱身浮现出名字——有的她认得，是当年战死的将领；有的陌生，却是近年陨落的侠客。这些名字，竟与她发出的召集令名单重合。
她终于懂了。
这里不是遗迹，是呼应。只要有人响应号召，此地便会苏醒。
她拔起铁旗，扛在肩上。旗杆沉重，锈屑簌簌落下。
“小灵。”她转身，“记住了吗？这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
孩子望着七柱之阵，轻轻点头。
她将旗尖朝地一顿，声音不高，却穿透林间：“既然诸位愿意来，我便在此候着。风雨不改，刀剑不退。”
话音落下，远处山道上传来第一声马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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