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再是被动承受,而是生涩却坚定地回应。她攀上沈世元宽阔的肩膀与劲瘦的腰身,主动加深了这个吻,她也渴望拥抱与轻吻,渴望肌肤相贴的慰藉。
此时此刻,她要诚实地面对自己的身体和内心。
一个晚上,宜棠都在哭,不是悲伤的泪,而是情潮翻涌时难以自抑的呜咽。
哼哼唧唧,曲不成曲,调不成调,像猫儿餍足时的呢喃,也像被惹急了的小狗,偶尔会露出尖尖的小牙,在他肩头或颈侧报复性地啃上几口,留下浅浅的印痕。
过去,她被沈世元巨大的渴望裹挟前进,像个迷途的旅人。
其实,她也有渴望。她对他充满了留恋,这份留恋混杂着不安、疑惑,甚至还有一丝隐秘的喜悦。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她觉得自己很难,也有点儿伤心,她又一次患得患失。
只是这一次,宜棠没有像过去那样苛责自己,没有立刻竖起心防。
在感情的世界里,没有舍身忘我,就不会全情投入,从而获得那漫无边际、潮水灭顶般的纯粹欢乐。
她放任自己沉溺在这感官的洪流里。
情潮暂歇,沈世元温热的大手覆在她平坦的小腹上,轻轻摩挲,他埋首在她颈间,声音沙哑而带着一丝不容错辨的狠戾,“你要还给我。”
他一晚上的话都裹着蜂蜜,唯独这句话像淬了冰。
宜棠混沌的脑子无法立刻理解这深意,也无法回应。她仍在云端徘徊,身体疲惫至极,意识模糊不清。
并非只有宜棠一个人在隐忍,沈世元一样,也在拼命对抗岁月的无常和宜棠的善变。在枪林弹雨中渴望与宜棠相知相守,在波诡云谲中渴望宁静而琐碎的清晨日落,这需要多么强大的勇气和执念?
他收紧手臂,将她深深地嵌入怀中,仿佛要揉进骨血里。
黎明前的微光透过窗纱,在凌乱的床榻上投下暧昧的灰白。
宜棠睁开迷蒙的双眼,看着近在咫尺沈世元沉睡的侧脸,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和确定感涌上心头。
她微微撑起身,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温柔,认真地吻了吻他紧抿的唇角。
沈世元似有所觉,眼睫微颤,并未完全醒来,却下意识地回应了这个吻,手臂将她圈得更紧。
这一刻,无需言语,一种奇异的心意相通在晨曦中悄然达成。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明白了。
下一刻,钟家饭厅里气氛有些微妙。
如秀端坐主位,目光如炬,终于等到了与沈世元共进早餐的时刻。
她放下银箸,直视着沈世元,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回避的决绝:“沈世元,你与宜棠,这份婚事还作数吗?”
但凡他有丝毫的犹豫或推诿,她就要立刻翻脸。
沈世元放下碗筷,神色郑重。他起身离席,走至如秀面前,毫不犹豫地双膝跪地,接过丫鬟递上的茶盏,双手高举过头顶,声音清晰沉稳,“姑姑请喝茶,侄婿世元敬上。”
如秀看着他恭敬的姿态,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却不急着接:“姑姑忘了准备礼物。”
她这是在试探,也是在给下马威。
沈世元也不说推辞的话,只是稳稳地跪着,双手举着茶盏,姿态恭谨而坚定。待如秀终于伸手接过茶盏,象征性地啜饮了一口,他才依礼起身。
如秀慢慢品着茶,目光扫过一旁垂眸不语的宜棠,复又看向沈世元,“你要带宜棠回沈家吗?”这才是她最关心的问题。
沈世元站得笔直,态度坦诚,“沈家如今飘摇,就不让宜棠跟着受苦了。暂时还住六国饭店,我已经托人另寻了一处住宅,布置好了择日就……”他顿了顿,目光转向宜棠,“当然,还看宜棠的意思。”
宜棠正低头小口喝着粥,闻言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惊诧。她也是第一次听说,心中顿时涌起一阵慌乱。
一步千里,她真的还没准备好。
连泽适时开口,缓解气氛,“娘,让世元起来坐下说话吧。”
如秀将目光转向自己的儿子,语气带着洞悉一切的威严,“你,你的账我慢慢跟你算。”
她指的是连泽私下与沈世元联系甚至安排昨日之事。
一屋子人愕然,连泽却心下明了,脸上并无惧色,反而诚恳地应道,“知道了,母亲。”十分坦然。
如秀本想留沈世元在家住,目光在沈世元笔挺的戎装和眉宇间残留的公务疲惫上停留片刻,想到他身份特殊,公务繁忙,多有不便,便忍住了没有开口,
早餐后,宜棠要去医院。可一回到盥洗室,刚才勉强吃下的东西就翻江倒海般涌了上来。
她伏在洗手池边,吐得撕心裂肺,眼泪不受控制地横飞,最后连胆汁的苦涩都涌上喉头。
沈世元闻声立刻推门进来,看到宜棠惨白着脸、虚弱无力的样子,心头一紧,一个荒谬的念头几乎要脱口而出。
自己想多了,这是个狠心的女人。
他强压下那丝愤怒,快步上前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端水给她漱口,动作带着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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