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货?”麦卡锡追问,断臂的残端不自觉地绷紧。
“上个月我在格雷森的账本上见过记录,”我压低声音,确保只有我们三人能听见,“一箱从殖民地运来的鸦片,他打算用这个控制那些不听话的议员。威尔逊是负责看管的人,那箱东西比他的命还重要。”
布伦丹突然明白了:“你想……”
“煤巷尽头的密室,正好在鸦片箱的正下方。”我将短刀插回鞘中,声音轻得像海风拂过礁石,“我们不用炸别墅,只要在密室里敲出三声闷响——那是威尔逊和格雷森约定的‘货损’信号。他听见这声音,一定会带着心腹亲自去地窖查看。”
麦卡锡的呼吸急促起来:“然后呢?”
“然后,”我看向船窗外那片漆黑的山楂林,老山楂树的影子在风里摇晃,像个沉默的哨兵,“我们就在那棵刻花的老山楂树下等着。他只要踏入山楂林,就再也走不出去了。”
布伦丹突然抓住我的手腕,他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你确定威尔逊会信?万一他……”
“他一定会信。”我打断他,指尖轻轻点在图纸上那个符号,“因为这个密室的存在,只有格雷森、威尔逊,还有……三百年前欧文先祖的直系后裔才知道。”
麦卡锡猛地抬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震惊:“你是说……”
“我娘临终前给我的银锁,内侧刻着和密室符号一样的花纹。”我摸出脖子上的银锁,月光下,那花纹与图纸上的标记完美重合,“她是欧文的第十三代后人。威尔逊见过这银锁——去年他搜我身时,指尖在锁上停顿了三次,那时我就该明白,他认出了这个记号。”
船突然晃了一下,像是撞到了暗礁。布伦丹扶住船舷,低声咒骂了一句,却在看清船边漂浮的东西时突然噤声——是一片撕碎的黑大衣衣角,上面沾着新鲜的血渍,边缘还缠着半根山楂藤。
是威尔逊的大衣。
我们三人同时看向山楂林的方向,那里静得可怕,连虫鸣都消失了。只有那棵老山楂树的影子,在月光下扭曲着,像有什么东西正从树后探出头来,无声地注视着我们的船。
我握紧银锁,冰凉的金属贴着心口,突然听见煤巷的方向传来一声闷响——不是我们计划的三声,是一声,短促而沉闷,像有人用斧头劈开了木头。
布伦丹的手按在了腰间的步枪上,麦卡锡摸出了藏在靴筒里的匕首。
月光突然被乌云遮住,船舱陷入一片漆黑。黑暗中,我听见威尔逊那标志性的尖细嗓音,像蛇一样钻进船舱:“小姑娘,你娘没告诉你……那银锁,也是打开煤巷陷阱的钥匙吗?”
船板下传来“咯吱”的断裂声,仿佛有什么东西正从水底往上顶。我知道,我们脚下的船,正慢慢驶向威尔逊布好的网。而那声闷响,究竟是谁发出的?是提前潜入煤巷的同伴,还是……威尔逊故意设下的诱饵?
山楂林里的老山楂树,突然剧烈地摇晃起来,树叶哗哗作响,像是在发出警告,又像是在嘲笑我们踏入了早已布好的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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