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什么啦！队友之间互相帮助应该的！”祁奥阳摆摆手，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而且你输出那么高，没你我们也打不过呀。”她顿了顿，想起凯莉那个该死的录像，忍不住带着点促狭的笑意，小声嘀咕了一句，“就是没想到……你的‘烈斩’反应那么快，心跳还……”
后面的话她没好意思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格瑞的动作彻底僵住了。
他拿着咖啡杯的手停在半空，那双深邃的紫眸骤然收缩了一下，瞳孔深处似乎掠过一丝被戳破秘密的狼狈。他飞快地垂下眼睑，浓密的银色睫毛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握着杯子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更加分明，耳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染上了一层薄红，并且有向脖颈蔓延的趋势。
整个咖啡馆仿佛都安静了下来。阳光依旧温暖，咖啡香气依旧氤氲，但祁奥阳清晰地感觉到，对面这个清冷的银发少年，因为自己这句意有所指的调侃，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窘迫境地。他整个人都绷紧了，像一张拉满的弓，周身散发出一种“生人勿近”的僵硬气息。
祁奥阳看着他这副样子，刚才那点促狭瞬间变成了巨大的懊恼。完了完了！说错话了！格瑞这种性格，被当面点破这种隐秘心思，肯定尴尬死了！凯莉！都怪凯莉！
就在祁奥阳绞尽脑汁想着该怎么挽救这尴尬局面时，侍者端着托盘及时出现，宛如救世主。
“您好，您的热可可加双份奶油顶，还有提拉米苏。”侍者将祁奥阳点的甜点饮品放下。那杯热可可堆满了雪白的，顶上覆盖着厚厚的鲜奶油，还撒着彩色的糖针，看起来就热量爆棚幸福感满满。提拉米苏散发着咖啡酒和可可粉的诱人香气。
“请慢用。”侍者微笑着离开。
食物的出现总算缓解了快要凝固的空气。祁奥阳赶紧拿起小勺子，挖了一大勺提拉米苏塞进嘴里，浓郁的咖啡酒香和马斯卡彭的顺滑在舌尖化开，甜美的滋味稍稍安抚了她七上八下的心。她又小心翼翼地捧起那杯热可可，厚厚的奶油顶沾了一点在鼻尖上，她毫无察觉，满足地喝了一大口，浓郁的巧克力香混合着的甜软，让她幸福地眯起了眼睛。
“好好喝！”她忍不住发出满足的喟叹，像一只被顺毛撸舒服了的猫咪。
格瑞抬起了眼。
他脸上的薄红还未完全褪去，但眼底的窘迫似乎被眼前女孩毫无防备的满足模样冲淡了一些。他的目光落在她鼻尖那一点显眼的白色奶油上，又看了看她因为甜食而亮晶晶的、带着纯粹喜悦的眼眸。那紧绷的唇角，几不可察地松动了一下，似乎想要上扬，却又被他强行压了回去。
他没有再提刚才那个令人尴尬的话题，只是静静地拿起自己的冰美式，又喝了一口。冰凉的液体似乎也浇熄了他心头的燥热。
“喜欢就好。”他低声说，目光从她鼻尖的奶油移开，重新落回她脸上。
祁奥阳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放下杯子，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鼻尖的异样，赶紧抽了张纸巾擦掉，动作有些手忙脚乱，惹得格瑞眼底那丝几不可查的暖意又深了一点点。
尴尬的气氛在甜食的安抚下渐渐消散，两人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来。话题大多围绕着游戏展开，讨论某个副本的打法，吐槽某个难缠的Boss机制，分享新发现的隐藏任务线索。格瑞的话依旧不多，但祁奥阳发现，只要聊到游戏策略、装备属性、技能搭配这些他擅长的领域，他的话会明显多一些，条理清晰，分析精准，那双紫眸也会亮起专注的光芒。
祁奥阳则分享着她作为治疗和偶尔客串输出时遇到的各种趣事，比如被Boss追得满地图跑结果卡进奇怪地形，比如在拍卖行淘到便宜好货结果发现是绑定的，比如为了收集稀有染料做小裙子而疯狂刷某个副本……她讲得眉飞色舞，生动的表情和偶尔手舞足蹈的小动作，让格瑞的目光不自觉地被吸引。他大部分时间只是安静地听着，偶尔“嗯”一声表示在听，或是简短地回应一两句，但那份专注的倾听姿态，让祁奥阳感到一种被尊重的熨帖。
时间在咖啡的香气和轻松的交谈中悄然流逝。窗外的阳光渐渐染上了金黄的暖调。
当祁奥阳意犹未尽地放下空了的提拉米苏小碟子时，格瑞看了看腕表。
“快五点了。”他开口道。
“啊，时间过得好快！”祁奥阳也有些惊讶。刚才还紧张得要死，没想到聊着聊着一下午就过去了。她心里涌起一丝不舍。
格瑞抬手示意侍者结账。
“我来吧！”祁奥阳连忙说，“就当谢谢你请我吃这么好吃的甜品！”
“不用。”格瑞已经拿出了手机，动作干脆利落地扫码支付。祁奥阳甚至没看清金额，账单就已经处理完毕。他站起身，拿起了搭在沙发扶手上的外套。
祁奥阳也赶紧站起来，拿起桌角那束红玫瑰和巧克力，还有自己的小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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