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陈纾禾自己开车去了枫林路77号。
也就是陆锦辛之前软禁她的地方。
她知道他在北城时,就住在这里。
这条路之所以叫枫林路,是因为道路两边种满了枫树。深秋时节,枫叶红得似火,与那栋灰白色调的建筑形成鲜明对比。
陈纾禾将车停在院门外,推门下车。
正站在院子里说话的一男一女,下意识看了过来。
玲姐看到陈纾禾不请自来,脸上掠过一抹惊讶,再一看,她今天穿了一件深灰色羊绒大衣,内搭一件棕色V领毛衣,露出天鹅颈和一小节锁骨。
大概是觉得冷,又额外系了一条真丝方巾。
丝巾是蓝绿色调,还有大片花纹,虽然搭配她这一身有些突兀和不和谐,但好在脸扛住了一切,倒是让人觉得亮眼和生动。
玲姐回过神,面上换上恭敬的神情:“少夫人,您怎么来了?”
陈纾禾脸上蓦地扬起一个笑容:“少夫人?怎么这么称呼我?”
玲姐态度恭敬:“夫人已经同意您和少爷的婚事,前几日还亲自去送了聘礼,您自然就是我们的少夫人。”
“哦,这样啊。”陈纾禾笑了一笑,玩味儿道,“那我‘老公’在吗?”
玲姐答道:“少爷昨晚睡得晚,这会儿还没起。少夫人,您先在客厅稍候……”
“这多见外呀。”陈纾禾直接往里走,“我老公在睡觉,那我就陪他睡呗。”
她大步进屋,脚步不停朝着楼梯走去。
阿强愣愣地问:“不拦着吗?”
玲姐犹豫了一下,摇摇头:“少夫人找少爷,天经地义,我们没理由阻拦。”
陈纾禾一路上了三楼,走到陆锦辛的房间门前。
面对着这扇紧闭的房门,她原本的表情如同潮水一般,退得一干二净,只剩眼底结着的一层霜,毫无温度。
她握住门把手一拧,门没锁,便直接走了进去。
房间里光线昏暗,厚重的窗帘严丝合缝,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木质香味。
大床上的被子隆起一个弧度,陈纾禾慢慢走过去,看到陆锦辛还在沉睡。
黑色的床上四件套,衬得他露在外面的脸颊和肌肤愈发白皙,甚至有些透明感,像一件精心烧制的白瓷,易碎又迷人。
陈纾禾站在床尾,静静看了几秒,然后,单膝跪上床垫。床垫微微下陷,她就用这个姿势,一点一点地朝着陆锦辛膝行过去。
距离越来越近,她能看到他睫毛轻微的颤动,也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轻轻拂过空气。
陈纾禾的眼神越来越冷,像西伯利亚荒原上终年不化的冻土,甚至隐隐翻涌起一股清晰的杀气。
她的手指抚上自己脖颈间那条色彩斑斓的真丝方巾,悄无声息地解了下来,双手各握住丝巾的一端。
柔软的丝巾在她手中绷紧成一条坚韧的丝带。
她将丝巾绕过陆锦辛的脖颈,然后眼神骤然一狠,双臂猛地用力向两侧狠狠勒紧!
沉睡中的陆锦辛猝然惊醒!窒息的痛苦让他瞬间睁大了眼睛,那双漂亮的狐狸眼里映出陈纾禾冰冷决绝的面容!
他本能地开始挣扎,双手抓住脖颈间的丝巾,试图掰开陈纾禾的手。
陈纾禾用了全身的力气,她是真的想勒死这个该死的男人!
两人在床上无声地角力,陆锦辛的脸色开始涨红,眼睛里有因为窒息而漫出的生理性泪水。
但除此之外,并没有多少恐惧,反而有种炽热的光芒在跳动,就好像被她勒死,他也心甘情愿一样。
陈纾禾的呼吸急促,咬紧了后牙,就在她即将爆发,要将他彻底勒死的时候,陆锦辛不知从哪来的力气,猛地一个翻身,将陈纾禾压在身下!
他终于将那夺命的丝巾从自己的脖颈扯开。
他反过来用手掐住陈纾禾的脖子,控制着她不能动,自己则侧过头,大口大口地呛咳起来。
等他缓过来,才去看被自己禁锢在身下的女人。
陈纾禾胸口剧烈起伏,脸颊因为刚才的用力而泛红,眼神则狠狠地瞪着他。
陆锦辛喉结滚动,声音沙哑:“姐姐第一次主动来找我,就是想勒死我吗?”
陈纾禾被他压着动弹不得,从牙缝里挤出话语:“我就该带把刀直接捅下去!你早就死了!”
陆锦辛闻言,非但没有生气或者恐惧,反而有种期待和兴奋的感觉。
他俯下身,凑近她,温热的气息都喷洒在她脸上:“那样的话,我就是姐姐唯一亲手杀死的人了,是吗?”
“是啊。”陈纾禾盯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几乎要看到他眼底的最深处,“恭喜你,陆锦辛,你做到了,你让我第一次这么想杀死一个人!”
陆锦辛眼底那簇幽暗的火光似乎燃烧得更旺盛了,他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一副蠢蠢欲动的样子。
陈纾禾被他这反应恶心到了,手脚并用地将他从自己身上掀开,快速翻身下床,站在地毯上。
陆锦辛依旧坐在床上,目光牢牢地锁住陈纾禾,像最黏稠的蜜糖,也像最坚硬的锁链。
“姐姐在生我的气?为什么?”
“别装了!”陈纾禾胸口堵着一团熊熊燃烧的怒火。
“我都知道了!是你暗示渺渺时家的大火跟我有关系,引导她去查我;也是你让秦牧川去跟渺渺说我的那些醉话、梦话,离间我们的关系!”
陆锦辛一听,却是笑了起来——不是平时温雅含蓄的笑,而是一种更真实、更愉悦,甚至带着点孩子气得逞般的笑。
他从床上起身,丝绸睡衣的领口微微敞开,让他脖颈上那一圈狰狞的红痕越发明显:“姐姐知道了?看来是时知渺去找你了。这么说,我的计划成功了?”
陈纾禾怒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陆锦辛从从容容道:“因为我要做姐姐心里唯一重要的那个人。”
陈纾禾:“你说什么?”
“在我心里,姐姐是最重要的人。”陆锦辛平静地说,“但是在姐姐心里,时知渺才是最重要的人。”
“你可以为了她毫不犹豫地跟我分手、绝交,也可以为了她一次次警告我、威胁我。我不允许有任何人,比我对姐姐更重要。任何人,无论男女,都不可以。”
“…………”
陈纾禾知道他疯,但没想到他疯到这个地步!
“所以,你做这些事,就是为了让我只属于你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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