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叫头遍时，三辆载满道具的马车已在晨雾中蓄势待发。张大爷牵着两匹新租的骏马，马鬃被晨露浸透，在熹微晨光里泛着油亮的光泽。这是邻县货郎特意帮忙寻来的良驹，比自家枣红马高大壮硕，四蹄稳健，最适合长途跋涉。车厢内，竹篾巡演海报卷成紧实的圆筒，麦壳扎成的粮囤用浸过桐油的麻绳层层捆扎，云锦披帛裹着棉絮安放在樟木箱底，串着红绸的玉制姓氏牌轻轻晃动，发出清脆悦耳的 “叮铃” 声，与进京时的行头相比，多了几分质朴的烟火气息。
“都仔细检查！别把海报压出褶子，道具千万护好！” 我刚将彩绒兽抱进中间车厢，就见李秀才攥着新改的曲谱飞奔而来。泛黄的宣纸上，邻县小调的曲谱被红笔标注得醒目亮眼：“总算是改完了！比写八股文还费神，保准邻县乡亲听了喜欢！” 王婶挎着冒着热气的食盒跟在后面，芝麻饼的焦香混着蒸腾白雾，在清冷的晨雾里格外诱人：“路上饿了垫肚子，现烙的比城里点心强，吃着热乎还能讨个好彩头！”
“驾！” 张大爷挥起马鞭，青石板路上，马车轱辘碾出沉闷的 “咯吱” 声，比村里的土路多了几分厚重。浓雾如浓稠的米浆裹住车身，水纹兽趴在车窗边，呼出的白雾在玻璃上凝成金色光晕，将窗外的树影晕染得如泼墨山水；彩绒兽蜷在我怀里，耳朵紧贴着蓬松的绒毛，不再像初次出门时那般瑟缩，反倒不时仰起脑袋，好奇地打量着车外世界；四季兽和雪绒兽挤在布帘缝隙，粉嫩的爪子扒着帘边，瞧见田埂上蹦跳的野兔，兴奋得 “吱吱” 直叫，比瞧见珍贵的灵晶砂还要激动。
山精首领身着绣着 “巡演” 金线的迷你戏服，捧着邻县戏台的微缩模型在车厢内来回踱步：“过了前面那条小河，路就好走了！比进京的官道平坦，保管不会颠坏道具！” 话音未落，马车突然剧烈颠簸，货郎眼疾手快扶住摇晃的玉制姓氏牌：“放心！绑得比我货摊上的招牌还牢靠！” 司徒雪趁机拨动水晶琴弦，新编的邻县小调混着车轮声流淌而出，清亮婉转的乐声驱散了晨雾的寒意，连雾霭都染上了温柔的色彩。
约莫一个时辰后，晨雾渐渐消散，前方传来潺潺水声。小河上的木桥狭窄逼仄，桥面上挤满了赶集的乡亲。他们一眼认出马车上的巡演海报，顿时围拢过来：“这是去邻县演《百家乐》的戏班吧？我在孙家庄见过这海报！” 孙家庄老村长从人群中探出身，高举着麦壳粮囤模型喊道：“没错！演完邻县还要去外省去，要让全天下都知道咱们的好戏！” 人群顿时沸腾起来，有位大婶硬往车厢里塞了袋炒瓜子：“路上解闷儿，比糖炒栗子还耐饿，也算沾沾你们的喜气！” 张大爷笑着道谢，赶着马车缓缓挪动，热闹程度堪比年节集市。
刚过木桥，石桌上的金色珠子突然骨碌碌滚动起来。珠面映出万谷之源的奇异景象：本源之兽的九个脑袋正欢快地甩动尾巴，抛洒出漫天彩纸小旗，小旗在空中交织成 “巡演大吉” 四个大字，比灵算册投射的光影还要生动鲜活。“这是好兆头！” 众人话音未落，灵晶寿桃壳轰然炸裂，迸发出璀璨金光，将整个车厢照得亮如白昼，比灯笼还要耀眼夺目。
“哗啦 ——” 一道光柱中，突然坠落一个布包。打开一看，里面装满了色彩艳丽的新道具：彩布扎成的小灯笼、绣着 “百家乐” 字样的绸帕、巴掌大的观众拍手板，比竹篾道具更加鲜艳夺目。侍从的声音从光柱中传来，带着掩饰不住的喜悦：“本源之兽说邻县乡亲就爱热闹，这些拍手板保管比海报还管用，演出时定能把气氛炒热！” 采茶姑娘们拿起拍手板轻轻一拍，清脆的 “啪啪” 声响起，比她们手中的茶篮碰撞声还要悦耳：“好物件！演到精彩处，让观众跟着打拍子，可比单纯叫好热闹多了！”
正午时分，马车在路边茶摊停下。王婶掀开食盒，浓郁的芝麻饼香气瞬间飘散开来。茶摊老板闻香而来：“是去邻县演《百家乐》的戏班吧？孙家庄的人都说，你们的戏比城里大戏还精彩！” 张大爷递上一块热乎的芝麻饼：“尝尝鲜！可比城里点心实在！” 老板咬了一口，连连称赞：“等你们开演，我准去捧场！比看杂耍还带劲！” 司徒雪趁机教众人唱起新编的邻县小调，歌声、茶香与茶摊的吆喝声交织在一起，比集市上的喧闹还要热烈。
午后继续赶路，烈日高悬。金黄的麦浪在田埂间翻涌，司徒雪的琴声响起，孙家庄的老人们轻声和唱，采茶姑娘们打着节拍，晒粮汉子们跺脚应和，货郎扯开嗓子放声吆喝：“《百家乐》走遍四方，邻县乡亲笑满堂！” 嘹亮的歌声随风飘远，连路过的牛车都停了下来。赶车老汉大声赞叹：“唱得地道！比说书先生的段子还精彩！”
未时刚过，邻县巍峨的城门终于映入眼帘。青砖城墙高耸入云，城门洞下人来人往。行人瞧见马车上的海报，纷纷让路：“这是孙家庄来的戏班吧？听说连皇上都称赞过！” 邻县货郎早已在城门口等候，身着崭新的蓝布褂子，笑得合不拢嘴：“可算把你们盼来了！戏台早就布置妥当，比咱们县的乡戏节还要热闹！” 围观的人群越聚越多，一个孩童追着马车奔跑：“我要去看戏！肯定比杂耍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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