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根兔第一次顺着银根往七心坛跑时,平原的油菜花刚开得成片。它的爪子沾着云深的崖泥,耳尖还挂着点念根苗的绒毛,跑过草原的毡房时,被牧人的白犬追了半里地,最后钻进根道的竹管才脱险,竹管里的银根立刻缠上来,像给它裹了层软绵的银被。
七心坛的晨雾里,小弹正给月果苗的新枝系红绳。绳是青竹山姑娘编的,里面缠了根极细的银根,据说能把远方的消息缠在枝桠上。他忽然听见竹管里传来“窸窣”声,探头一看,全根兔正从管里钻出来,抖了抖耳朵上的泥,四爪在地上踩出串带花斑的爪印,像幅活的根纹图。
“是云深来的客人。”周阿婆端着刚熬的根须粥走过来,粥里飘着云深的当归片和七心坛的灵果粒。全根兔凑过去嗅了嗅,叼起块煮软的银根糖,蹦到月果苗下,把糖埋进土里——那是它从云深带来的见面礼,岩蜜裹着的月果籽。
货郎老陈的铜铃在平原的田埂上响得欢。他担子里的陶瓮装着新榨的菜籽油,油面上漂着片念根叶,是小石头托全根兔捎来的:“念根苗开花了,一半黄一半紫,像把云深的雾和七心坛的光混在了一起。”老陈往根须上浇了点菜籽油,银根立刻亮了起来,在阳光下泛着金,像给全根兔铺了条花路。
林欢和阿澈带着全根兔去续语架。架上最新的竹片画着云深的念根花,旁边压着片七心坛的月果花瓣,两片花叶的根纹在风里慢慢对齐,像要拼出个完整的圆。全根兔跳上竹架,用爪子把两片叶推得更紧,竹片发出“沙沙”声,像在说:“合在一起才好看。”
代表兔们围着全根兔打转。雪兔用尾巴扫它身上的崖泥,棕兔叼来块椰糖塞进它嘴里,最热闹的是花耳朵小兔,不知何时也从云深跟了来,此刻正和全根兔互相舔着耳朵,把彼此的毛都舔得乱糟糟的,却透着股说不出的亲。
周阿婆蒸了笼“兔形糕”,每只糕上都捏着不同的兔耳朵:雪兔的白耳朵、黑兔的尖耳朵、全根兔的花耳朵。她让小弹往糕里塞了点银根碎,“吃了这糕,兔子们就能跟着根须跑遍九域,把各处的暖都串起来。”全根兔叼起自己那只,三两口就啃完了,糕渣掉在根须上,引得银根往它脚边缠,像在讨食。
货郎老陈把全根兔带到城里时,正赶上庙会。孩子们围着看这只耳朵带花的兔子,全根兔却不怕生,蹦到货郎的担子上,叼起块根纹糖往人群里丢,糖块落在个穿蓝布衫的小孩手里,那孩子的布鞋上沾着沙漠的沙——是跟着商队来的沙漠娃。
“这是九域根养出来的兔。”老陈指着孩子鞋上的沙,又指了指全根兔爪子上的云深泥,“你的沙,它的泥,顺着根须混在一处,就都是家的土了。”沙漠娃似懂非懂,把糖块掰了一半,塞进全根兔嘴里,另一半自己含着,甜得眯起了眼。
七心坛的月果花开了。新的花瓣带着九域的色:边缘是沙漠的金,中间是草原的绿,花心是云深的紫,最中心的花蕊上,停着只全根兔带来的蜂——是云深崖顶的野蜂,跟着银根飞了半程,终于在月果花里落下,腿上沾的花粉混着七心坛的蜜,酿出来的蜜准保带着九域的香。
小弹在“十九容坛”边搭了个“兔窝”,用草原的羊毛和云深的苎麻铺的。全根兔和花耳朵小兔在窝里打滚时,带出些藏在毛里的种籽:有沙漠的椰枣核,有海岛的贝壳砂,还有苔原的地衣粒。这些种籽落在坛边的土里,立刻被银根缠了起来,像要在七心坛长出片小九域。
货郎老陈的竹担上多了个木牌,上面刻着只全根兔,旁边写着“九域同根”。他走到哪,就把木牌指给哪的人看:“你看这兔,耳朵上有雪,爪子上有泥,却能在一处打滚,咱们人也一样,顺着根走,总能走到一处去。”
全根兔跟着老陈走了趟苔原。在驯鹿的铃铛声里,它学会了在冻土上找根须的暖;在沼泽的菱塘边,它帮着黑兔把掉进泥里的银根叼出来;回到七心坛时,它的毛里沾着九域的土,却在月果苗下睡得格外香,因为它知道,不管沾了多少土,根须总会把它带回有暖的地方。
春末的雨落在七心坛时,全根兔的窝里长出了株新苗。苗根缠着银根,叶片上既有沙漠的纹路,又有云深的锯齿,最顶上顶着个小小的花苞,像个握紧的拳头,等着把九域的春都开在一朵花里。
小弹给这苗起了个名,叫“全根花”。他往根须上浇了点雨水,水顺着银根往九域流,流过的地方,沙漠的椰枣树抽出新枝,苔原的地衣泛出青绿,云深的念根苗结出了圆果,果上的根纹,已经分不清哪是云深的,哪是七心坛的,哪是九域任何一处的——因为好的根,从来就不分彼此,只认暖,只认念,只认那句藏在风里的话:
“根连着根,就是家。”
全根花的花苞鼓得像颗圆果时,货郎老陈正在沙漠的绿洲里歇脚。他担子里的陶瓮装着七心坛的月果花蜜,瓮口缠着圈全根兔的绒毛,那是出发前小弹特意塞进去的,说“带着兔毛,蜜里就有九域的暖”。绿洲的枣树下,根须从沙里钻出来,缠着瓮底的银根轻轻晃,像在催他快些赶路——全根花要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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