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欢和林娟带着弟子们来巡查,剑穗上的灵草花在风里颤动。“裂隙的魔气退得更快了,”林欢指着远处的山坳,那里已能看见成片的新绿,“是灵草的清气在净化土地。”林娟从行囊里取出张新绘的地图,上面用绿线标着藤蔓的走向,“长老们说,要把这路线画进‘护界图’,让各宗都学着种灵草。”
小弹背着竹篓跑来,篓子里装着刚摘的野果,红的、紫的,堆得像座小山。“给新苗们加餐!”他把果子往藤蔓旁丢,野果落地时,竟在地上滚出串金痕,像石灵以前追着果子跑的脚印。有颗红果滚到新苗旁,新苗的叶尖突然卷了卷,把果子往自己身边拨了拨,逗得小弹直笑:“还挺护食!”
红袄小姑娘翻开拓本,见上面的绿藤已画到了裂隙尽头,藤旁多了个小小的布袋图案,袋口飘着线炊烟,正是张婆婆绣的模样。金籽在纸上滚了滚,在布袋旁印出个芽痕,像是在说“还要走更远”。
日头偏西时,藤蔓又往前爬了丈许,新结的金籽落在地上,立刻冒出嫩芽。张婆婆的布袋被风掀起一角,陈皮的香混着灵草的清气,在暮色里漫开,引得远处的灰雀都飞来,落在藤蔓上,啄食布袋里漏出的碎籽,翅膀扇动间,把金粉带到更远的地方。
“它们在帮咱们撒籽呢。”红袄小姑娘望着飞远的灰雀,忽然觉得这天地间藏着无数条看不见的线:灵草藤是明线,灰雀的翅膀是暗线,连风里都带着灵草籽的香,在悄悄续写新的篇章。
回去的路上,竹篓里的灵草籽还剩小半。红袄小姑娘摸了摸兜里的拓本,感觉纸页上的绿藤似乎又长了些。她抬头望,见守界碑的轮廓在暮色里越来越模糊,而远处的藤蔓却亮着淡淡的金,像条通往星辰的路。
张婆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慢点走,明天还来呢。”红袄小姑娘回头,见她正往藤蔓的根须处浇粥,粥香漫开,引得新苗都往她脚边凑。她忽然明白,所谓永恒,不过是这样:有人种,有人守,有人把牵挂缝进布袋,有人让风带着籽儿往远了飞,而那株从丹房出发的灵草,终会把暖,铺成漫山遍野的绿。
夜风里,藤蔓还在悄悄生长,布袋上的炊烟线在月光下泛着银,像谁在远方,正为它们点亮回家的灯。
夜风顺着裂隙的石壁淌下来,带着灵草藤的清气,把张婆婆布袋上的炊烟线吹得轻轻晃。红袄小姑娘往竹篓里添了把新收的灵草籽,指尖触到篓底的粗布,忽然摸到个硬硬的小东西——是片晒干的桂花,不知何时从发间掉了进去,被籽儿埋了半寸。
“连你也想跟着去远路。”她笑着把桂花捡出来,夹进拓本里,正好压在新画的藤蔓旁。纸页上的绿藤似乎被香气引动,纹路里渗出点金粉,在桂花周围画了个小小的圈,像给它搭了个暖窝。
守界碑旁的灵草藤还在往远了爬,藤尖的白花在月光下泛着银,像提着灯笼的小引路神。红袄小姑娘蹲在藤根处,看阿木新搭的竹架在风里轻轻颤,架上的青线缠着片野菊瓣,是白日里林娟插在那里的,此刻正随着藤蔓往裂隙深处飘,像只小小的白蝴蝶在引路。
“你们说,那边的石壁上能长出桂花吗?”她对着藤蔓轻声问,指尖的金粉落在叶上,叶尖立刻卷了卷,像是在点头。远处传来张婆婆的呼唤,她提着盏竹灯站在坡上,灯光裹着她的影子,在地上拉得很长,像条通往丹房的暖路。
“该回了,露水重。”张婆婆的声音混着灯芯的噼啪声飘过来,红袄小姑娘起身时,发现藤蔓的节上又多了几个小布袋——是林娟夜里悄悄挂的,袋口露出半截青线,在月光下亮得像串小银链。
回程的路上,竹篓里的灵草籽时不时滚出来两颗,落在石板路上,立刻被夜游的虫儿衔走,往草丛里拖。红袄小姑娘没去捡,她知道,这些籽儿会顺着虫儿的路,在更远的地方扎根,长出新的绿藤。
丹房的灯还亮着,灶上的灵草粥温在锅里,张婆婆正往陶瓮里续新采的桂花,瓮口的香气漫出来,和守界碑方向飘来的清气缠在一起,在院里织成张暖香的网。阿木趴在桌上补画竹简,笔尖的金粉滴落在“通灵阵”旁,竟凝成只小鹿的脚印,和竹牌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红袄小姑娘把拓本放在桌上,见桂花下的藤蔓又长了寸许,藤尖顶着颗小小的金籽,像缀了颗星。她忽然打了个哈欠,张婆婆已给她端来碗热粥,粥面上浮着层金沫,是灵草籽煮出的暖。
“快喝,发困了。”张婆婆替她拢了拢衣襟,指尖碰到她发间的灵草叶,“你看,灵草都跟着你回来了。”红袄小姑娘低头喝粥时,瞥见竹牌上的小鹿眼睛在灯影里亮了亮,像是在笑。
夜深时,她抱着拓本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的竹风铃叮当作响,像是灵草藤在远处打招呼。纸页上的金籽突然滚了滚,在空白处印出个小小的芽痕,旁边渗出点淡红——像颗刚冒头的朱砂痣,在月光下闪着暖光。
红袄小姑娘笑着把拓本往怀里按了按,她知道,明天天一亮,守界碑旁的藤蔓又会往前爬几尺,裂隙深处的新苗会顶着朱砂痣晒太阳,而那些被虫儿衔走的籽儿,正躺在草丛里,等着晨露来唤醒它们的梦。
这人间的暖,从来都这样:有人守着灯,有人种着草,有人把牵挂藏在布袋里,有人让风带着籽儿往远了飞。而那株从丹房出发的灵草,终会把绿藤铺向天地尽头,把所有寻常日子里的甜,都长成岁月里最坚韧的光。
夜还长,但光在长,梦也在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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