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原的晨露刚被朝阳蒸成白雾,灵草藤已在平原上织出片绿浪,藤尖的金粉被风卷着,在草叶间跳着细碎的舞。红袄小姑娘踩着绿毯往深处走,竹篓里的灵草籽拌着草木灰——是阿木把枯树枝烧成的,说草木灰能让平原的板结土松快些,根须能跑得更远。
刚走到绿毯中央,就见新苗从土里探出头,叶片卷着点草木灰,像撒了层黑珍珠。她往苗根处撒了把籽,籽儿刚落地,新苗就往旁边歪了歪,给籽儿腾出块被阳光晒暖的土。“倒像会谦让的小兄弟。”她笑着用树枝划了道浅沟,灵草的根须立刻顺着沟往前钻,在土里织出张细密的网,把散落的草木灰都兜了起来。
阿木推着辆竹车走来,车上装着新扎的稻草人,草人身上缠着灵草藤,藤上挂着串金果。“给灵草做个伴,”他把稻草人插在绿毯边缘,“免得鸟雀来啄籽儿。”稻草人身上的金果被风吹得“叮当”响,灵草藤顺着草人往上爬,在草帽上打了个结,像给草人戴了朵绿花。
张婆婆提着竹篮跟来,篮里是刚烙的麦饼,饼香混着青草气漫开,引得平原上的田鼠都探出头,蹲在远处看。“给孩子们加顿饱饭,”她把饼掰碎了撒在藤下,“石灵以前总爱蹲在田埂上看农人耕种,说土里长出的吃食最养人,现在灵草也该沾沾麦香。”田鼠往前挪了挪,叼起块饼碎往洞里拖,竟把颗灵草籽也带了进去,像是在给自己的粮仓添新种。
林娟带着弟子们往绿毯上插木牌,牌上用红漆写着“生”字,是用灵草汁调的漆,在阳光下泛着亮。“给平原做个记号,”她把木牌往土里按,灵草藤立刻顺着牌柱往上缠,在“生”字周围绕了三圈,像是在默念这字的分量。有只蝴蝶落在木牌上,翅膀上沾的金粉蹭在“生”字上,竟让笔画透出点绿,像字也在发芽。
小弹的竹剑穗缠在稻草人手上,他举着剑在绿毯上奔跑,穗子上的桂花落在草叶间,竟长出片小小的黄花地,引得蜂群都来了,围着花地转成个黄圈。“我娘说这叫‘花田’,”他蹲在花地旁,看灵草藤缠着蜂腿转了圈,金粉沾了满藤,像穿了件花衣裳,“花和草凑在一起,才叫热闹呢。”
红袄小姑娘翻开拓本,见山原的绿线已在平原上铺开,稻草人旁的“生”字上,浮出只小鹿的虚影,正用蹄子踩着绿毯,像是在丈量这片新土地。她刚要把田鼠带籽的画面画下来,就见纸页突然发亮,金籽顺着绿毯的起伏游走,画出条新的绿线,通向平原尽头的古河道——那里的河床早已干涸,只留下片龟裂的泥地,据说曾是滋养两岸的母亲河。
“它们想给河道添点绿。”她指着绿线笑,指尖的金粉落在纸上,绿线立刻生出些带水纹的纹路,像在怀念河水的模样。远处传来林欢的呼喊,她站在古河道边缘挥手,手里举着个巨大的皮囊:“我带了清灵泉的水,先给河床润润土!”
张婆婆往竹篮里添了把灵草籽,又多加了勺麦粉:“河道土干,得用粉把水锁住,才够根须喝。”红袄小姑娘跟着往河道去,灵草藤顺着她们的脚印往前爬,藤上的麦饼碎被风吹得晃晃悠悠,引来无数田鼠,叼着碎末往河床的裂缝里塞,像是在提前铺层甜。
古河道的泥地裂着大缝,像张干涸的嘴,灵草藤却不怯,刚触到泥就吐出细须,往裂缝深处钻,金粉落在泥上,竟让龟裂处渗出点潮气。红袄小姑娘往裂缝里撒籽,籽儿刚落地,就见林欢解开皮囊,清灵泉水“哗”地涌出来,顺着裂缝往下淌,把干泥泡得软了些,籽儿立刻冒出根须,像群渴极了的小舌头在喝水。“你看,”她摸着湿润的泥,“它们在叫醒这条河呢。”
日头偏西时,古河道的边缘已冒出片新绿,灵草藤缠着河床的石头往上爬,在裂缝里开出串白花,像给干涸的河缀了串银铃。阿木的稻草人立在河道边,草人身上的金果被泉水泡得发胀,田鼠们拖着灵草籽往河道深处跑,把绿线往更远的地方引。
红袄小姑娘坐在河道的石头上,看灵草藤在龟裂的泥地里织成张绿网,网住了夕阳,也网住了田鼠的影子、皮囊的轮廓、还有每个人的期盼。拓本上的绿线已铺进古河道,金籽在纸页边缘闪着光,像在说“明天还要往河道尽头去”。
她忽然觉得,这漫山的灵草哪里是在扎根,分明是在书写一部关于复苏的长卷,把丹房的暖、守界碑的坚、松林的幽、溪水的柔、草地的软、石岗的韧、黑土的烈、枯树的寂、断崖的险、云海的幻、霞光的暖、平原的广,都融进每寸蔓延的绿里。它们爬过的地方,干泥化作沃土,裂缝长出希望,连干涸的河道都在悄悄酝酿着新的水流。
风掠过古河道,带着泥土的腥和灵草的鲜,藤叶的沙沙声混着远处的鸟鸣,像首永远唱不完的歌。红袄小姑娘把拓本往怀里按了按,知道明天天一亮,绿线又会往河道深处钻,把平原的广、泉水的润,往更干涸的土地铺去——毕竟,家从不是固定的模样,它会跟着灵草的根须,顺着水的方向,长到每个需要生机的地方,长成每个牵挂能抵达的形状,永远向着丰饶,永远向着新生。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喜欢穿越异世界的林小姐请大家收藏:(m.20xs.org)穿越异世界的林小姐20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