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冰封崖去的灵草藤更有意思,藤身缠着道观的铜铃,铃舌上沾着冰碴,摇出的声音却带着暖意。崖上的冰缝里,符纹正顺着藤条往深处钻,与地火泉的热气撞在一起,腾起的白雾里浮出个老道的影子,正用松枝蘸着灵泉水画符。“这符叫‘融冰’,”他对着红袄小姑娘笑,符纸落在冰上,立刻开出朵冰花,灵草藤从花心里钻出来,把冰花缠成个绿球,“再冷的地方,心暖了,冰自会化。”
浩然书院的方向传来朗朗书声,灵草藤顺着声音往院里钻,爬上学子们的书案。有本摊开的《草木谱》上,字里行间都冒出了绿芽,“生生不息”四个字被藤叶遮了半边,露出的笔画竟长成了灵草的模样。穿青衫的学子们不恼,反而把砚台里的墨倒在藤根处,墨汁混着灵草汁,在地上长出片会写字的草——写的不是经文,不是符咒,而是“春耕”“夏耘”“秋收”“冬藏”,都是青禾坳最熟悉的字。
血煞崖的红纹里,灵草藤正往焦土深处钻,藤上的白花落在枯骨上,骨缝里渗出的不是血,而是清灵泉的水。有个披黑袍的人影在崖边站着,手里捏着颗灵草籽,看了半天,突然把籽往土里按。“当年这里烧了三天三夜,”他声音哑得像磨过石头,“我以为连草都不会再长了。”灵草藤顺着他的袍角往上爬,在他袖口开出朵小花,他愣了愣,伸手摸了摸花瓣,指尖的血污竟被花露洗得干干净净。
红袄小姑娘的拓本上,那些分岔的绿线突然开始倒流,带着各自的气息往中心聚——菩提的墨香、符纸的朱砂味、书页的油墨气、血煞崖的焦土味,在“青禾坳”三个字上撞在一起,爆出团柔和的光。光里浮出无数张脸:老和尚的笑,老道的须,学子的书,黑袍人的泪,还有石灵小时候追着灵草跑的模样,张婆婆在灶前添柴的背影,阿木扛着竹梯的憨笑……
“原来大家都在这根上呢。”她摸着纸页上的光,突然明白那些不同的气,从来都不是要分开走。就像灵草藤会缠着菩提子生长,也会钻进冰缝里开花;会捧着书页晒太阳,也会往焦土里扎根——它们只是在用不同的方式,把“生”字写得更宽,把“家”字铺得更远。
张婆婆往竹篮里添了把新采的灵草籽,这次没混任何东西,只在籽上呵了口气。“带着咱们的暖走就行,”她把籽往风里撒,“不管到哪,记得根在这儿。”籽儿落地时,各路灵草藤突然都停了下来,往青禾坳的方向弯了弯藤尖,像在鞠躬。然后才又散开,往不同的地方蔓延,只是这次,藤叶上都多了点青禾坳的烟火气——是丹房灶上的烟,是守界碑的土,是红袄小姑娘拓本上的墨。
阿木新刻的竹牌又多了几块,插在不同的地方:梵音谷的竹林旁,刻着“共生”;冰封崖的道观边,刻着“相融”;浩然书院的书案前,刻着“同生”;血煞崖的焦土上,刻着“共荣”。灵草藤往牌上爬,把这些字都缠成了绿的,远远望去,像无数个绿色的结,把天地间的气,都系在了一起。
红袄小姑娘坐在青禾坳的老槐树下,看拓本上的绿线继续分岔,却再没有哪条线是冷的、硬的、孤的。风穿过漫山的灵草藤,把不同的声音都揉在了一起:经声、符音、书语、还有丹房的烟火声,最终都化作句暖暖的“回家”。她知道,不管这些藤爬到哪,不管它们带着哪路的气,只要青禾坳的灶还烧着,守界碑的土还暖着,这张网就永远都有个中心,永远都系着所有的牵挂。
毕竟,真正的根,从不是某一种样子,它能容下菩提的慈,也能装下符纸的刚;能接住书页的文,也能纳下煞土的烈。就像这漫山的绿,把千万种不同,都织成了同一种暖,把千万条路,都汇成了同一条回家的路。
灵草藤在青禾坳的老槐树下打了个巨大的结,藤叶间浮出的光影突然变得清晰——梵音谷的古寺檐角垂落的经幡被风掀起,露出"慈悲"二字;冰封崖的道观铜铃叮咚作响,符纸在风中舒展如蝶;浩然书院的窗棂透出烛火,学子们的读书声顺着灵草藤蜿蜒而来;血煞崖的焦土上,黑袍人正跟着灵草的长势丈量土地,指尖划过之处,新绿如潮。
红袄小姑娘的拓本突然发烫,纸页上的绿线猛地向外炸开,化作无数道流光,钻进不同的方向。张婆婆往灶里添了把柴,火光映着她的笑:"该来的,总会来的。"话音刚落,就见青禾坳的入口处,雾气里走出个身披袈裟的老和尚,手里转着串佛珠,每颗珠子都缠着根细藤,正是灵草的模样。"贫僧自梵音谷来,"他对着丹房的方向合十,"闻此处灵草能解百结,特来求株'共生'。"
阿木扛着竹梯从松林里钻出来,差点撞上进山的老道。老道的拂尘上沾着冰碴,拂过竹梯时,梯上的灵草藤突然开出串小白花。"贫道自冰封崖来,"他捋着胡须笑,"带了坛'融冰符'酿的酒,换株能在冰里扎根的灵草。"灵草藤顺着他的道袍往上爬,在袖口打了个结,把冰碴都暖成了水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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