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苏婉站在赵铁山面前，终端屏幕的蓝光映在她脸上，显得格外冰冷。她手腕上的倒三角印记泛着暗红色的微光，与缠绕在赵铁山身上的红丝如出一辙。
"苏婉？"张浩的声音卡在喉咙里，"你也被..."
苏婉缓缓转头，目光扫过三人，最后落在秦阳鲜血淋漓的右手上。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陌生的笑容："真可惜，差一点就成功了。"
夏凛的铁剑已经出鞘，剑尖微微下沉，随时准备出击。秦阳按住张浩想要冲出去的肩膀，低声道："别冲动。"
"放开赵队！"张浩还是没忍住，怒吼出声。
苏婉——或者说控制着苏婉的存在——轻轻摇头："晚了。整个总部都已经连接上了。"她抬起终端，屏幕上显示着总部各个区域的监控画面，每一处都有红丝在蠕动，"你们是最后的漏网之鱼。"
赵铁山在半空中挣扎了一下，红丝立刻收紧，勒得他脸色发青。但他的眼神依然清醒，死死盯着秦阳，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秦阳读懂了那个眼神——不要管我。
"你想要什么？"秦阳上前一步，右手垂在身侧，血珠顺着指尖滴落在地。
苏婉的目光再次被他的右手吸引："你体内的种子已经觉醒，却拒绝融合。"她歪着头，像是在聆听某个遥远的声音，"真奇怪...为什么你能抵抗？"
秦阳没有回答。他注意到大厅角落的应急电源箱，距离苏婉大约五米远。如果能制造一个干扰...
"你们逃不掉的。"苏婉继续道，声音越来越不像她本人，"整个城市都会连接起来，成为圣典的一部分。"
夏凛突然动了。他的铁剑划出一道银光，却不是攻向苏婉，而是斩向缠绕赵铁山的红丝。与此同时，秦阳猛地冲向电源箱。
苏婉发出一声尖啸，大厅里所有的红丝同时暴起。张浩抡起消防斧，挡下扑向秦阳的几簇红丝。斧刃与红丝相撞，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秦阳撞开电源箱的盖子，用沾血的右手抓住裸露的电线——
剧烈的电流贯穿全身，他整个人剧烈抽搐起来。但效果立竿见影：整个大厅的灯光疯狂闪烁，所有红丝都像被烫到一样缩了回去。赵铁山从半空中跌落，被夏凛稳稳接住。
"走！"赵铁山嘶哑地喊道，"立刻撤离总部！"
苏婉跪倒在地，终端从手中滑落。她的眼神恢复了片刻清明，痛苦地抱住头："快走...它在重新控制我..."
张浩想去拉她，被夏凛一把拽住："没时间了！"
秦阳艰难地从电源箱旁爬起来，右手的伤口被电流灼得焦黑，但奇怪的是疼痛反而减轻了。他看到红丝正重新聚集，而苏婉的眼神再次变得陌生。
"走啊！"苏婉最后喊了一声，随后整个身体突然僵直，红丝从她的七窍中钻出。
四人冲向最近的出口。身后，整个总部大楼开始发出不祥的震动，墙壁和天花板上，越来越多的红丝破体而出，像无数血管般交织蔓延。
当他们冲出大楼时，外面的景象更令人心惊——总部周围的街道上，数十个身影正缓缓向大楼移动。他们的动作僵硬，手腕上都带着同样的倒三角印记。
"全城都开始了..."赵铁山的声音沉重，"必须立刻通知联盟。"
"去哪？"张浩喘着粗气问。
秦阳看向自己的右手。焦黑的伤口下，倒三角疤痕依然清晰可见，但不再有那种被控制的感觉。他想起苏婉的话——"为什么你能抵抗？"
"我知道一个地方。"他抬起头，"废弃工业区，那里还没有被红丝覆盖。"
夏凛点头同意："先离开这里再说。"
四人沿着小巷快速移动，避开街上那些被控制的行人。秦阳落在最后，时不时回头看向总部大楼。在夕阳的映照下，整栋建筑已经被红丝包裹，像一颗巨大的、跳动的心脏。
而他的右手，此刻正传来微弱的脉动，仿佛在与远处的什么东西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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