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的余晖给废弃工业区镀上一层血色。秦阳四人穿过锈迹斑斑的铁丝网，踏入这片荒废已久的厂区。杂草丛生的空地上，歪斜的告示牌上"危险勿入"的字样已经褪色。
"这里暂时安全。"赵铁山靠在一截断裂的水泥管上，脸色仍然苍白，"那些东西还没蔓延到这边。"
夏凛站在高处警戒，铁剑横在身前。他的目光不断扫视着来时的方向，防备可能的追踪者。
张浩一屁股坐在地上，消防斧丢在一旁："苏婉她...真的没救了吗？"
没人回答。秦阳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焦黑的伤口下，倒三角疤痕隐约泛着暗红。他想起苏婉最后那个痛苦的眼神，胸口像压了块石头。
"不是她的错。"赵铁山突然开口，"那些红丝...它们会模仿宿主的记忆和性格，但核心已经被替换了。"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张浩猛地抬头。
赵铁山解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方一个已经结痂的伤口——形状正是倒三角。"我也被植入过。"他的声音沙哑，"但秦阳那一刀，让我清醒了。"
夏凛的剑尖微微一动："什么时候的事？"
"三天前，医疗区。"赵铁山系回衣领，"陈明被救回来的那天，他手腕上的红丝转移到了我身上。"他看向秦阳，"你掌心的疤痕是唯一能抵抗完全控制的东西。"
秦阳握紧右手，疤痕传来微微的刺痛："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是通过猎手试炼的人。"赵铁山咳嗽了几声，"暗影教派的种子在你体内，但没能完全控制你。这给了你抵抗其他红丝的能力。"
远处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某种重物倒塌的声音。夏凛的姿势更加紧绷："它们在靠近。"
"我们必须分头行动。"赵铁山强撑着站起来，"张浩，你去城东安全屋，启动紧急通讯。夏凛，联络城北的巡逻队，看还有多少没被感染的人。"
"你呢？"张浩问。
"我和秦阳去一个地方。"赵铁山看向远处逐渐暗下来的天空，"那里可能有解决这一切的关键。"
夏凛终于转过身："太危险。他体内的种子——"
"正因如此才必须去。"赵铁山打断他，"时间不多了。当红丝覆盖整个城市，圣典就会完全苏醒。"
秦阳突然想起选拔测试时看到的那个黑曜石匣子："圣典到底是什么？"
"一个古老的容器。"赵铁山的眼神变得深邃，"里面装着比暗影教派更古老的东西...而你现在是唯一能靠近它的人。"
张浩捡起消防斧，斧刃上还沾着几根干涸的红丝："我们怎么联系？"
"老方法。"赵铁山从口袋里掏出两枚铜质徽章，"每天黎明，在码头区的第三个排水口。"
夏凛接过徽章，沉默地点了点头。他的目光在秦阳身上停留了一秒，然后转身消失在暮色中。张浩犹豫了一下，最终也拎着斧头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只剩下秦阳和赵铁山两人。夜风穿过废弃的厂房，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我们去哪？"秦阳问。
赵铁山指向远处一座隐约可见的高塔："旧城区的钟楼。那里有通往地下的入口。"
秦阳顺着他的指向望去。在逐渐降临的夜色中，那座钟楼的轮廓如同一根指向天空的手指。而他的右手，此刻正随着某种无形的节奏隐隐作痛，仿佛在呼应远方的召唤。
"走之前..."赵铁山突然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匕首，"以防万一。"
秦阳接过匕首，冰冷的金属贴上掌心的疤痕时，传来一阵奇异的共鸣。他抬头看向赵铁山，发现对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他读不懂的情绪。
"无论看到什么，记住你是谁。"赵铁山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这才是抵抗的关键。"
夜色完全笼罩下来。两人一前一后，向着钟楼的方向前进。秦阳能感觉到，随着距离的缩短，右手疤痕的脉动越来越强烈，仿佛在警告他，又像是在欢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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