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郗死死咬住下唇，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她低头继续答题，强迫自己不去看那具无头尸体。试卷上的字迹开始模糊，汗水滴在纸上晕开了墨迹。
当时钟指向一小时的时候，广播再次响起："时间过半，请加快速度。"
林郗翻到试卷背面，意外发现一行用血写的小字："不要相信生肖"。字迹已经干涸发黑，像是很久以前留下的。她下意识用拇指抹了一下，血迹竟然有些粘手——这不对劲，如果是旧血迹应该完全干燥了才对。
"啪。"
一滴液体落在试卷上。林郗抬头，看到天花板上悬着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正缓慢地渗出液体。那东西的形状隐约能看出是个人头——是刚才那个胖男人的头！它被粘在天花板上，眼睛和嘴巴被黑线缝住，面部肌肉还在无意识地抽搐。
林郗的胃部一阵翻涌。她死死攥住笔，指甲陷入掌心。疼痛让她保持清醒，继续往下答题。后面的题目越来越诡异：
【你愿意吃人肉活下去吗？】
【如果杀死同伴能获得线索，你会动手吗？】
【你认为人性本善还是本恶？】
当林郗答到最后一题时，教室前方突然传来"咚"的一声。是那个西装精英男，他站起身将椅子撞开，手里举着一张写满字的试卷，脸上带着胜利般的笑容。
"我完成了！"他大声宣布。
所有人都惊恐地看着他。广播里传来"咯咯"的笑声："违反规则一。"
精英男的表情凝固了。他的皮肤开始变灰，从指尖开始一点点化为粉末。他张开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整个头颅已经像沙雕般崩塌。十秒钟内，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变成了一堆灰烬。
"还剩十七人。"广播里的声音带着愉悦，"继续。"
林郗感到一阵眩晕。她看向自己的最后一题：
【你会为了活下去不择手段吗？】
她犹豫了。这是陷阱吗？回答"是"可能被视为危险分子，回答"否"又显得虚伪。最终她写道："我会尽力寻找两全之法。"
就在她落笔的瞬间，教室后方传来压抑的呜咽声。是那个中学生女孩，她似乎忍受不了压力精神崩溃了。女孩蜷缩在椅子上，双臂环抱膝盖前后摇晃，喉咙里发出小动物般的呜咽。
黑影再次出现，这次是从地板缝隙中渗出，像石油一样向女孩蔓延。林郗的心跳加速——又一个无辜者要死了。她的大脑飞速运转，想起规则只说"保持安静"，没说不准制造其他声音。
千钧一发之际，林郗猛地将铅笔刺入自己的手掌。
剧痛让她眼前发黑，但达到了目的——鲜血喷涌而出洒在桌面上，发出"啪嗒"声响。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包括那个黑影。它停在半路，似乎在判断声音来源。
林郗咬牙拔出铅笔，又一下刺入大腿。更多血流出来，滴落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黑影转向她，缓缓蠕动过来。
"不......"旁边一个戴眼镜的女生用口型说道，眼中含泪。
林郗已经能闻到黑影散发的腐臭味。她屏住呼吸，看着那团黑线在自己桌前徘徊。奇怪的是，黑影没有攻击她，而是像困惑般在原地打转，最后慢慢退回了黑暗角落。
"聪明。"广播里的声音评价道，"利用规则漏洞。"
中学生女孩已经昏了过去，但至少还活着。林郗颤抖着撕下衬衫一角包扎伤口，鲜血很快浸透了布料。疼痛让她的思维异常清晰——这个游戏在测试的不仅是服从性，还有在绝境中的应变能力。
当时钟指向两小时整，刺耳的下课铃骤然响起。
"游戏结束。"广播宣布，"存活者请按顺序离开教室，前往宿舍区。明天同一时间，第二场游戏开始。"
林郗长舒一口气，这才发现后背已经完全被汗水浸透。她站起身时双腿发软，不得不扶住桌子。其他幸存者也陆续站起，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劫后余生的恍惚。
在离开前，林郗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试卷。血迹已经干涸，但在某个角度下，她发现背面那些看似随机的血迹组成了一个箭头，指向黑板右下角。那里有一个几乎看不清的数字"7"，像是用指甲刻上去的。
林郗默默记下这个细节，跟着人群走向未知的宿舍区。走廊的灯光忽明忽暗，墙壁上布满了奇怪的抓痕和血迹。她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但有一点已经确定——这不是普通的游戏，而是一场精心设计的残酷实验。
明天，第二场游戏将开始。而她要做的，就是活到第十天，揭开终焉之地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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