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水上乐园。
我站在锈迹斑斑的闸门前，水腥味混着铁锈的气息扑面而来。这座水上乐园早已废弃，滑梯上爬满暗红色的藤蔓，像是干涸的血迹。泳池里没有水，只有一层粘稠的黑色液体，偶尔冒出几个气泡，破裂时发出低沉的呜咽声。
乔家劲蹲在池边，指尖沾了一点黑液，凑到鼻尖嗅了嗅，脸色骤变："系血。"
不是普通的血——是轮回者的血。
广播突然刺啦一声响起，带着电流杂音的童声欢快地宣布：
"欢迎来到‘水刑迷宫’！规则如下——"
"1. 泳池底部藏有钥匙，找到它才能离开。"
"2. 每隔五分钟，水位会上升一次。"
"3. 说谎的人，会被‘它’拖下去。"
话音刚落，泳池边缘的排水口突然发出轰鸣，黑色液体开始缓慢上涨。
"又系找NPC的游戏？"乔家劲皱眉。
我摇头："这次不一样。"
因为这次，我们才是猎物。
——
泳池底部铺满白骨，踩上去会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黑水已经漫过脚踝，黏稠得像是活物，每一次抬脚都能感觉到细微的拉扯力。
"钥匙会藏在哪？"乔家劲踹开一具浮尸，尸体翻过来时，空洞的眼眶里爬出几只蜈蚣。
我没回答，目光锁定在泳池中央的滑梯上。滑梯顶端坐着一个穿救生员制服的男人，戴着墨镜，嘴角挂着僵硬的微笑。
——NPC。
但规则里没说NPC会主动杀人，只说了"说谎的人会被拖下去"。
"喂！"乔家劲冲救生员喊道，"钥匙在你那？"
救生员缓缓摘下墨镜，露出没有瞳孔的纯白眼球："你们……想要钥匙？"
他的声音像是被水泡烂的磁带，沙哑得不成人声。
"废话！"乔家劲不耐烦地挥手，"唔通我哋来游水啊？"
救生员咧嘴一笑："可以给你们，但……你们得回答一个问题。"
黑水已经涨到膝盖，黏腻的触感让人毛骨悚然。
"问。"我盯着他。
救生员歪了歪头："你们之中……谁是‘异数’？"
空气瞬间凝固。
——他知道我是穿越者。
乔家劲一脸茫然："咩异数？你讲乜？"
救生员的白眼球转向我，笑容扩大："你……是不是记得一些‘不该记得’的事？"
我心跳加速，但脸上不动声色："听不懂。"
"说谎。"救生员轻声说。
下一秒，黑水突然沸腾，一只惨白的手猛地抓住我的脚踝，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林郗！"乔家劲冲过来，一拳砸向那只手，却打空了——手像是幻影，根本触碰不到。
黑水已经漫到腰部，救生员的笑声在空旷的泳池里回荡："异数……终焉之地不需要变量……"
我咬牙，猛地从口袋里掏出三枚"道"，狠狠拍在一起！
——青铜罗盘再现！
指针疯狂旋转，最终指向救生员的胸口。
"钥匙在他身体里。"我低声道。
乔家劲二话不说，踩着浮尸借力一跃，直接扑向滑梯！救生员的白眼球骤然收缩，黑水掀起巨浪，无数苍白手臂从水中伸出，试图阻拦——
"滚开！"乔家劲暴喝一声，拳头贯穿救生员的胸膛，鲜血喷溅的瞬间，他扯出了一把锈迹斑斑的钥匙。
水位上涨的速度骤然停止。
广播响起："恭喜胜者。"
救生员的身体开始溶解，黑水退去，露出池底密密麻麻的骸骨。他的最后一句呢喃飘散在空气中：
"你们……逃不掉的……"
——
走出水上乐园时，天已经黑了。
乔家劲甩了甩手上的血，皱眉道："点解佢知你系‘异数’？"
我没回答，低头看着罗盘——指针不再乱转，而是死死指向北方，那里是……终焉之塔。
齐夏说过，塔顶藏着这个世界的真相。
但更让我在意的是，救生员的那句话——
"终焉之地不需要变量。"
——他们，在害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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