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天，终焉之塔。
塔身漆黑，高耸入云，像一柄插在大地中央的锈剑。
我和乔家劲站在塔底，仰头望去，塔外壁刻满密密麻麻的名字，有些已经风化，有些还在渗血。
"这些系……"乔家劲伸手触碰一个未干的血名，指尖刚碰到，那名字突然扭曲，变成了一张人脸——是昨天那个救生员。
"胜者的墓碑。"
身后传来齐夏的声音。
他依旧穿着那件黑色风衣，机械义肢的齿轮无声转动，韩一墨和李警官站在他两侧，肖冉则远远地靠在墙边，手里把玩着一枚"道"。
"你们也来了？"乔家劲挑眉。
"塔顶有答案。"齐夏的义眼锁定我，"但每一层都是游戏，输了，名字就会刻在墙上。"
我握紧青铜罗盘，指针笔直指向塔顶："你们上去过？"
"第七层。"李警官突然开口，声音沙哑，"然后……全军覆没。"
他的警服袖口下，隐约可见一道狰狞的疤痕，像是被什么东西活活撕开过。
韩一墨的预言书无风自动，他盯着我，缓缓念道："异数登塔，轮回将终。"
——
第一层，棋盘房间。
地面是巨大的黑白棋盘，我们五人站在黑格上，对面白格上则站着五个和我们一模一样的人。
"镜像棋。"齐夏淡淡道，"规则很简单——吃掉对面的‘自己’。"
话音刚落，对面的"乔家劲"突然狞笑一声，猛地冲了过来！
"砰！"
两个乔家劲的拳头对撞，气浪掀翻了棋盘上的几枚棋子。但很快，我们就发现了问题——
对面的"我们"，比我们更强。
"林郗！小心！"李警官突然大喊。
我侧身一闪，对面的"我"手持一柄短刀，刀锋擦着我的喉咙划过，留下一道血痕。
"他们……在复制我们的战斗方式，但比我们更快！"肖冉喘息着，她的镜像已经在她手臂上划开三道伤口。
乔家劲被他的镜像一记鞭腿扫中腹部，咳出一口血："叼！点解佢会我嘅招式？！"
我盯着对面的"我"，突然发现——他的动作，比我快0.5秒。
就像……预判了我的行动**。
"不对！"我猛地低头看向棋盘，"他们不是镜像——他们是**未来的我们！"
齐夏的义眼骤然收缩："时间错位……"
我抓起一枚棋子，狠狠砸向棋盘中央！
"哗啦——"
棋盘碎裂的瞬间，对面的五个"我们"同时僵住，身体像沙粒般崩塌。
广播声响起："第一层，通关。"
通往第二层的楼梯缓缓降下，但李警官的脸色却更加难看："越往上，时间错位越严重……第七层的时候，我们见到了**十天后的自己。"
——
第三层，镜屋。
无数镜子组成迷宫，镜中倒影却并不完全同步。有的"我"在冷笑，有的"我"浑身是血，甚至有一面镜子里——我正掐着乔家劲的脖子。
"别相信镜子。"齐夏警告，"它们会植入虚假记忆。"
可话音刚落，乔家劲突然暴起，一拳砸向身旁的镜子！
"乔家劲！"我抓住他的手腕，"你做什么？"
他双眼赤红，呼吸粗重："镜子里嘅你……杀咗好多人……"
我心头一凛，立刻意识到——镜屋在放大每个人内心的恐惧。
"别看镜子！"我低喝，"跟着罗盘走！"
青铜罗盘的指针疯狂颤动，最终指向一面看似普通的镜子。我咬牙，一拳打碎镜面——
后面是一扇门。
可就在我们即将通过时，最后一面镜子里，突然映出一个我从没见过的场景：
——我站在终焉之塔的顶层，手里握着一枚染血的齿轮，而齐夏的机械义肢，正插在我的胸口。
"林郗？"乔家劲皱眉，"做咩发呆？"
我猛地回神，镜中的画面已经消失。
"……没事。"
——
第五层，记忆回廊。
长廊两侧漂浮着无数记忆碎片，像破碎的荧幕。有些碎片里是乔家劲在怒吼，有些是齐夏冷笑着扣动扳机，甚至有一块碎片显示——李警官亲手杀死了肖冉。
"这些……系我哋的记忆？"乔家劲伸手触碰一块碎片，画面立刻放大，显示他在某个轮回里被三只"生肖"撕成碎片。
"不全是。"齐夏的义肢齿轮转动加快，"有些是终焉之地伪造的。"
我走向一块格外明亮的碎片，伸手触碰——
——画面里，我站在控制台前，输入了一串代码，屏幕上跳出一行字：【轮回系统启动】。
我猛地后退，碎片却如影随形地跟上来，画面切换成终焉之地崩塌的景象，无数人在惨叫中化为数据流。
"这不可能……"我喃喃道。
韩一墨突然抓住我的肩膀，他的预言书自动翻到某一页，上面用血写着：
"异数即变量，变量即灾变。"
——
第六层，空白房间。
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扇通往第七层的门，门上挂着一把锁。
锁的形状，和青铜罗盘一模一样。
"要用‘道’开门？"肖冉问道。
齐夏摇头："需要‘记忆’。"
我低头看着罗盘，突然发现指针不再指向塔顶，而是指向我自己。
"什么意思？"乔家劲不耐烦地踹了一脚门，"玩哑谜啊？"
李警官突然开口："林郗，你还记得你是怎么来到终焉之地的吗？"
我一怔。
——我没有记忆。
从第一天起，我就只记得自己叫"林郗"，是个穿越者。可之前的记忆呢？我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齐夏的义眼锁定我："终焉之地，只会关押一种人。"
"……什么人？"
"罪人。
韩一墨的预言书哗啦啦翻动，最终停在一页，上面只有一句话：
"林郗，第七轮回的缔造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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