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灵教..."老谷喃喃自语,喉结上下滚动。他确实听过些风言风语,说这教派以"保家护宅,抵御匪患"为名,广收信众。可眼前这透着古怪的画像,与传闻中光明正大的形象实在相去甚远。一个可怕的念头突然攫住他的心脏:莫非那些淳朴村民,早已成了毒蛇巢穴里的祭品?
老谷目光如炬,紧盯着天生,阳光透过窗棂在他清亮的眸子里映出锐利的轮廓。"这教里...究竟发生了何事?"他的声音低沉而紧迫,像一把出鞘的刀。
天生缓缓合上双眼,喉结滚动了一下,仿佛在强压某种翻涌的情绪。待他再度睁眼时,那双平日里锐利的眸子竟蒙上了一层惊惧的阴影。"我当初入教..."他嗓音发紧,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也是被他们那套'济世安民'的教义所惑。"
粗糙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被子的一角,天生继续道:"我以捕手的身份替他们奔走卖命,渐渐混到了能接触堂主的地位。"他突然冷笑一声,那笑声里却透着寒意,"那些堂主个个红光满面,说起教义时眼放精光,活像庙里开光的泥塑。我原以为..."
话到此处,天生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猛地攥紧拳头,指节发出"咔"的脆响。"直到那日我亲眼看见,他们给新入教的教众...圣水里加了五石散。"天生咬紧牙关,每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间迸出:"那些服了药的教众..."他额角青筋暴突,声音陡然拔高,"转眼间就变得浑身滚烫,状若癫狂!更骇人的是,他们身上会浮现诡异的纹路,却被说成是...圣像显灵的印记!"
他重重地喘息几声,眼中闪过一丝锐利:"我好歹当了这么多年差,岂会...不识五石散的毒害?"说到这里,天生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待平复后,声音愈发低沉:"我佯作虔诚,主动为教中出谋划策...终于在三日前..."他眼中精光一闪,"因功见到了两大护法,还有..."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冷笑,"那位高高在上的芙蕖圣女。"
天生艰难地动了下身子,声音里充满愤恨:"什么'女子如男'?分明是...用邪术和迷药操控女子!"他猛地攥紧被褥,"让她们沦为青楼玩物,沦为敛财的工具罢了。更有些..."说到这里,天生突然压低声音,眼中迸射出骇人的寒光,"被教内的玄门修行之人当作采阴补阳的...活鼎炉!"
老谷眉头微蹙,摇了摇头。他身子微微前倾:"可知那两位护法的底细?"
天生虚弱地咳嗽两声,继续道:"从...从几位堂主口中探得,一个叫赵半山...另一个...叫荆相。"
老谷正凝神听着,忽闻"赵半山、荆相"二个名字,身形猛然一震,拳头紧握。他霍然起身,面色骤变:"赵半山?荆相?"声音里透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青鸟敏锐地察觉到老谷的失态——这位看似沉稳的长者,此刻竟连指尖都在微微发抖。天生也被这反应惊住,迟疑道:"谷叔...莫非识得这二人?"
老谷似是从梦中惊醒,深吸一口气,勉强扯出个笑容:"无妨...想必是同名同姓。"他顿了顿,目光闪动,沉吟片刻后,转身倒了碗温水,小心翼翼地扶着天生饮下。
"后来呢?"老谷压低声音问道,生怕惊扰了天生病体。
天生艰难地吞咽着,继续道:"后来...我更是发现..."他的声音越来越弱,"不少朝中权贵...和富商巨贾...都与这圣灵教有染..."
老谷见天生气若游丝,实在难以继续,便俯身凑近他耳畔,沉声问道:"你是从何处逃出来的?"
天生嘴唇颤抖,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江州城...西北五里...灵台...寺。"话音刚落,他突然剧烈地喘息起来,胸膛剧烈起伏,像一架破旧的风箱在拼命抽动。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嘶哑的喉音,仿佛随时都会断气。
老谷连忙按住他起伏不定的胸口,能清晰地感受到掌心下那颗心脏在疯狂跳动,像是要冲破肋骨的束缚。"我明白了。天生,等你养好身子,我们再细细详谈。"他动作轻柔地扶着天生躺下,又仔细掖好被角,"今日你且好生将息。"
天生虚弱地点点头,含糊地说了句:"多谢...谷叔..."说罢,合上双眼,呼吸渐渐稳定下来。老谷望着他苍白的面容,眉头紧锁。
此时,老胡夫妇已安顿好儿媳,轻手轻脚地回到偏房。老谷压低声音道:"天生已经睡下了,让他好好休息,改日我再来看他。"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青布药包,郑重地递给老胡,"每日一粒,切记不可多用。七日之后,当可痊愈。"
老胡双手颤抖着接过药包,浑浊的眼中泛起泪光:"老谷啊,多亏有你..."话音未落,一旁的妻子已哽咽出声:"要不是你,我们真不知该如何是好..."她抬手拭泪,声音发颤,"天生这孩子,要不是你从小教他武艺,他哪能当上捕手?如今遭此大难,又是你出手相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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