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猫般在屋脊间穿行,接连查探了几处院落,却始终未见异常。四周寂静得可怕,连虫鸣都听不见,只有自己的呼吸声在耳畔回响。方才那声金属轻响仿佛从未存在过,这让青鸟不禁怀疑是否出现了幻听。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时,前方突然出现一座高大的主屋,飞檐斗拱在月光下投下狰狞的阴影。那房屋大门竟诡异地敞开着,里面透出一星如豆的灯火。夜风拂过,带来一丝若有若无的呻吟,像是有人正承受着极大的痛苦,却又竭力压抑着不敢放声。
青鸟屏住呼吸,浑身肌肉绷紧如弦,每一步都轻若鸿毛,无声无息地向屋内潜行。那盏孤灯的火苗在黑暗中微弱地摇曳。
"滴答...滴答..."
寂静中,隐约传来液体滴落的声响,在石板地面上激起细微的回音。青鸟的瞳孔在黑暗中微微扩大,鼻尖嗅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他右手不自觉地捏起剑指,左手五指微微张开,随时准备结印施法。
就在他靠近厅堂的刹那,一阵阴风突然从背后袭来,吹得他后颈汗毛倒竖。那盏油灯的火苗剧烈晃动,在墙上投下扭曲的阴影,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黑暗中蠕动......
"陷阱..."青鸟心中明白,那盏孤灯分明是诱人深入的饵。他暗自冷笑,心想即便里面藏着稀世珍宝,也不会有人蠢到自投罗网。
就在他思索对策之际,厅堂四周突然"唰"地亮起数十盏灯火,将整个空间照得亮如白昼。突如其来的光明让青鸟瞳孔骤缩,眼前的景象令他心头剧震——莲姐三人被诡异的黑色光绳紧紧捆缚在厅柱上,那绳索竟似活物般缓缓蠕动,表面流转着金属般的光泽,却又如墨汁般漆黑深邃。细看之下,那根本不是实体绳索,而是某种凝固的黑色光芒,在空气中扭曲缠绕,时而收紧时而舒展。
莲姐突然抬头,染血的面容与窗外的青鸟四目相对。她的眼神中没有恐惧,也没有获救的欣喜,只有无声的焦急与警告:"快走!"那目光如刀,直刺青鸟心底。
鲁平宝小山般的身躯瘫倒在旁,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让胸口的血洞渗出更多鲜血;石苍眹那只嵌着八卦的异瞳已然黯淡,惨白的脸上布满细密的汗珠;最令青鸟肝胆俱裂的是柱子——黑色光绳如毒蛇般贯穿他的肩胛,将他悬吊在半空,鲜血顺着脚尖滴落,在地面汇成一汪触目惊心的血泊。
"滴答...滴答..."
血滴砸在石板上的声响,在死寂的厅堂内格外刺耳。
而在众人身后不远处,灰袍人如一抹幽魂般静立,宽大的袍袖垂落,兜帽依然遮住整个脸庞,整个人仿佛与阴影融为一体。他身旁的铁甲巨人纹丝不动,厚重的铠甲在微光下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宛如一尊来自地狱的雕塑。
稍远处,曾在山洞中出现过的长臂男子双臂交叉抱于胸前,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不见丝毫笑意,紧锁的眉头下,一双鹰目锐利如刀。而站在他身侧的紫唇男子则嘴角噙着一抹邪气的微笑,修长的手指轻点下巴,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仿佛正在盘算什么阴险的计划。
整个厅堂内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连空气都似乎凝固了。唯有那诡异的黑色光绳仍在缓缓蠕动,发出细微的"嘶嘶"声,如同毒蛇吐信......
紫唇男子身侧,立着一位约莫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他身着官府,身形略显富态,圆润的腹部将衣袍撑起一道弧线。两道浓黑的眉毛下,嵌着一双细窄如缝的眼睛,短须修剪得一丝不苟。他双手交叠置于腹前,肩膀不自然地一高一低,却透着一股异样的精气神。
青鸟瞳孔微缩——这不正是白司马口中描述的刘司马模样?难道方才从刘府掠出的黑影就是他?万千疑问在心头翻涌,但眼下显然不是追根究底的时候。那刘司马细窄的眼缝中闪过一丝精光,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对眼前的一切早已了然于胸。
"嗒、嗒、嗒..."
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从内室传来。那个让青鸟刻骨铭心的身影终于现身——红衣魔族男子轻摇羽扇,额间血印在灯火下妖艳如初。他优雅地落座在主位上,唇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久违了,小道士。"
青鸟闻言心头一震,没想到对方竟一眼识破了自己的身份。他深吸一口气,毫不犹豫地踏入厅内。明知此刻身负重伤,即便全盛时期也绝非这魔族之人的对手,眼前这龙潭虎穴,却不得不闯。
那紫唇男子歪着头打量青鸟,讥讽道:"哟,你这小子倒是会玩,天天换着不同的脸招摇过市?"
青鸟置若罔闻,目光如炬地直视魔族男子:"阁下煞费苦心引我来此,究竟意欲何为?"
魔族男子轻摇羽扇,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意:"听闻你斩了淬邪一臂,又接下了虚允恭三招。"他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不错不错,短短时日竟有如此进境,不愧是我看中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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