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门口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丁子轩回来了。三玖像被惊醒的兔子,慌忙把验孕棒塞进浴室柜的抽屉深处,用毛巾盖住,动作慌乱得像在掩盖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打开门时,丁子轩正换鞋,听到声音抬起头,眼底的期待和担忧交织在一起,像幅复杂的画:“怎么样?”
三玖的嘴唇动了动,想扯出个无所谓的笑容,嘴角却像被胶水粘住了似的,怎么也扬不起来。她低下头,看着自己攥得发白的指尖,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没、没怀上。”
空气瞬间凝固了,像被冻住的湖面。
丁子轩的动作僵在原地,眼底的光一点点暗下去,像被风吹灭的烛火。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安慰的话,比如“没关系”“以后还有机会”,可话到嘴边,却看到三玖突然抬起头,眼睛红得像只受伤的兽。
“你出去。”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种不容错辨的决绝,像块突然降温的冰。
丁子轩愣住了:“三玖?”
“我说你出去!”三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点失控的尖锐,像根突然绷紧的弦,“我想一个人待着,你出去!”
她的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却倔强地不肯掉下来,像颗即将爆炸的炸弹,浑身都透着“别靠近我”的刺。丁子轩看着她这副样子,心里的疼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却还是顺从地往门口走:“好,我出去,你……”
“别管我!”三玖打断他,声音里的哽咽再也藏不住,像条决堤的河。
丁子轩的脚步顿了顿,最终还是轻轻带上了门,像怕惊扰了她的情绪。楼道里传来他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三玖靠着门板滑坐在地,眼泪终于汹涌而出,像要把所有的期待和失落都哭出来。
她知道这不是丁子轩的错,知道他从始至终都温柔体贴,知道这场空欢喜从头到尾都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可心里的委屈像涨满了水的堤坝,总得找个出口,而丁子轩,是她唯一能肆无忌惮发泄的对象。
不知哭了多久,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三玖站起身,眼睛红肿得像核桃,走到客厅时,却看到丁子轩根本没走——他换了双拖鞋,正坐在沙发边缘,像个等待审判的犯人,看到她出来,慌忙站起身,眼底的担忧藏不住。
“你怎么没走?”三玖的声音冷得像冰,像看到了不该出现的人。
“我……”丁子轩的喉结滚了滚,“怕你一个人出事。”
“我能出什么事?”三玖的声音带着点自嘲的尖锐,像只竖起尖刺的刺猬,“死不了,不用你假好心!”
丁子轩的脸色白了白,像被她的话刺中了。他伸出手,想去碰她的肩膀,语气放得极软:“三玖,别这样,我知道你难过,想哭就……”
“别碰我!”
三玖猛地挥开他的手,动作大得差点摔倒。丁子轩下意识地想去扶,却迎来了更失控的一幕——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安静的客厅里炸开,像道突然撕裂夜空的闪电。
三玖的手僵在半空,指尖还残留着打在他脸上的麻意。丁子轩被打得偏过头,左边的脸颊迅速泛起清晰的红印,像朵骤然绽开的红玫瑰。他缓缓转过头,眼底的震惊像被投入了一颗石子,却没有愤怒,只有深深的错愕和……疼惜。
“滚。”三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眼泪终于再次掉下来,砸在地板上,“你给我滚!”
这一次,丁子轩没有动。他看着她泪流满面的脸,看着她眼底那片混杂着委屈、愤怒和绝望的风暴,突然明白了什么。
她不是真的想让他走,她只是……太疼了,需要找个地方扎根,而他,是她唯一能抓住的、也是唯一舍得伤害的人。
丁子轩什么也没说,只是慢慢转过身,走到沙发旁,像只受伤的大型犬,蜷缩着坐了下来。他把脸埋在膝盖里,宽厚的肩膀微微耸动着,客厅的阴影将他完全笼罩,像个被世界暂时遗忘的角落。
三玖看着他蜷缩的背影,心脏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剜了一下,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她想走过去说声对不起,脚却像灌了铅似的,怎么也迈不开。
道歉的话堵在喉咙里,最终还是变成了更冷的沉默。
她转身走进卧室,“砰”地一声关上了门,像在自己和他之间划下了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卧室里没有开灯,黑暗像潮水般将她淹没。三玖靠在门板上,能清晰地听到客厅里传来的、他压抑的呼吸声,像根针,一下下扎在她心上。
她知道自己做错了,知道不该把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在他身上,知道他是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人。
可她现在,就是做不到原谅自己,也做不到面对他。
窗外的月光透过纱帘,在地板上投下淡淡的银辉。客厅里的丁子轩依旧保持着蜷缩的姿势,像尊沉默的雕塑,没有离开,也没有再说话。
空气里弥漫着未散的眼泪味,和一种沉重得让人窒息的寂静。
这场由梦开始的期待,最终以失控的伤害落幕,像场还没下完的雨,不知道何时才能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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