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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令行听她说完,身子一震,第二个要求竟是这?
未待他开口,却听她继续道:“第三件事我尚未想好,但我绝不会让你做伤天害理、背弃家国之事。你可敢赌?”
空气中弥漫的焦糊味似乎更浓了。
李令行沉默片刻,忽然朗声答道:“好!我赌!不过凤倾城,你输定了。第一个条件我既已应承,便一定会做到。至于第二个——虽不完全认同,但不得不承认你说的有理。有生之年我若掌兵,必不会伤害无辜百姓、不杀降卒,这些我都可以应承你。”
他紧紧盯着她的脸,试图看透这个总是出乎他意料的女人。
方才他以为她会提出“若她赢了,他就必须放她离开”这个条件——可她没有。
为什么不是这个要求?为什么她的想法,他总是捉摸不透?
凤倾城见赌约既定,心中那股郁郁之气稍稍松散了一二分。
从他刚才的回答来看,此人身份必定不低。
这也再次印证了自己的猜测——他必是西夏人。
她转身走向马车,走了几步又回头:“怎地,令行公子不是急着赶路吗?如今赌约已下,公子反倒不急了。莫是怕输了?”
李令行听着她极尽挑衅的语气,不由朗声一笑。
“凤姑娘说笑了,这一局我必胜无疑。你且做好准备,当我的女人吧。”他快步跟上。
身后的博古与乌苏愣愣看着这两人豪气冲天下注的模样,都不免担忧——这是不是有些太草率了?
凤倾城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会因赌约就委身于人的性子。
而他们主子,竟因一个赌约就许下如此重的承诺——余生不杀降卒,不害百姓。
他真的能做到吗?还答应得如此干脆。
赌约既立,两人之间的气氛也变得微妙起来。
先前的磕磕碰碰仿佛一下子烟消云散,凤倾城也不再有意无意地顶撞这位公子。
当李令行想喝鸡汤时,凤倾城亦不再推辞,只是价格从之前的一百两一碗变成了五十两。
经过凤翔府一事后,李令行刻意避开了途经城镇的路线。
他不愿让凤倾城再目睹那般惨状。
然而即便没有亲眼所见,一路走来,人烟越来越稀少,却是无法回避的事实。
除了偶尔在深山老林中能遇到几户零星的农家,再也看不到什么人烟。从这些农户口中得知,方圆几百里皆被党项人屠戮殆尽,真正的寸草不留。
而那件凤倾城一直没能买到的貂裘,李令行终于在一家深山猎户那里买到了。虽然做工真的实在粗鄙,但至少足够保暖。
李令行花了一百两买下了这件貂裘。
接下来几日,凤倾城不再像先前那般冷漠疏离,偶尔甚至会与李令行闲谈,二人互相探讨此次战役双方的得失。
他们也会就各地风物、人文地理相互切磋交流。
交谈越多,李令行对她越是刮目相看。
他自己学识渊博,是因从小就被父王安排了五六位师傅,不仅学习西夏文化,还要钻研大齐与吐蕃的风土人情——这是身为王子的必修课。
可凤倾城一介女流,为何也懂得这么多?他这是掳来了一个怎样的女子?简直就像是意外挖到了一座宝藏。
而凤倾城听他侃侃而谈西夏、吐蕃的人文时,也不会刻意追问。
二人只如普通朋友般闲话家常。
李令行未曾察觉,随着对凤倾城了解越深,自己对她的态度也在悄然改变。
从前是毫无底线的宠溺,如同对待一件珍贵的宠物,带着居高临下的怜惜。
如今却是发自内心的敬重,近乎孺慕,如同尊重自己的恩师与父王一般。
他越来越确信,这个女子的才识谋略,绝不逊于父王身边的张军师。若此次关中之战由她运筹帷幄,说不定真能以逸待劳,一举拿下整个关中。
当凤倾城听他谈及某些部落因遭受压榨而心怀怨愤时,眼中闪过的深思之色,更让他心生叹服。
五六日后,当他们抵达栎阳城时,终于看到了人迹——西夏人。
西夏在此地屯有重兵,原本的大齐守军已被全部歼灭,如今整座栎阳城都在西夏掌控之中。
栎阳城的守将贺彬亲自出城迎接李令行一行人。
至此,李令行的身份已不言自明。
也正是在此时,凤倾城才从二人对话中得知:大齐太子齐天珩于八日前在岐山与西夏王军贺彬部遭遇,最终战败跌落悬崖,生死不明。
原本势如破竹的西夏大军,在攻打渭州时竟遭遇了意想不到的顽强抵抗。城中百姓自发组织民勇,配合残军守城,西夏前锋部队连攻三日不克,反而损失惨重。
加之环庆路经略安抚使任素派主将卢长青率军来援,西夏军又受陕西诸路二十万屯兵的牵制,不敢再深入,只得据城固守。
凤倾城垂首沉思,不再看前面二人。
李令行听到这些消息后的第一反应,是回头看了凤倾城一眼——竟让她全猜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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