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里剩下的几个人,目光再次聚焦到墙边长凳上那位神秘的预言家身上。
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佟湘玉眼珠转了转,脸上瞬间堆起了生意人特有的热情笑容:“哎呀呀,这位……先生?真是真人不露相啊!展堂,还愣着干什么?快去给先生沏壶上好的碧螺春来!要温的,别烫着先生!”
白展堂应了一声,却没动地方,低声道:“掌柜的,咱哪来的上好碧螺春?最贵的也就是高沫儿了……”
佟湘玉狠狠剜了他一眼:“那就用高沫儿!用那个印着‘西湖龙井’的罐子装着!”
郭芙蓉扯了扯吕秀才的袖子,小声道:“秀才,这人什么来头?刚才那是蒙的吧?”
吕秀才一脸凝重:“芙妹,此事蹊跷。《易经》有云,‘阴阳不测之谓神’。或许此人真乃异士,能窥得天机一二?”
李大嘴把锅铲往腰后一别,凑到醉汉跟前,仔细端详:“高人?我看不像,倒像是我们村头那个算命的刘半仙,十卦九不准,全靠一张嘴忽悠。”
莫小贝却兴奋起来:“哇!他能未卜先知?那能不能让他算算,我下次考试能不能及格?先生说要是我再不及格,就告诉我嫂子不给我买糖葫芦了!”
那醉汉似乎被周围的嘈杂声吵得睡不安稳,翻了个身,面朝里,嘟囔道:“吵什么……鸡飞狗跳,皆为虚幻……不如睡觉……”
佟湘玉见状,示意大家噤声,她亲自端过白展堂刚刚胡乱沏好的“高端高沫儿”,走到长凳边,柔声道:“先生?先生醒醒,喝口茶,润润嗓子。”
醉汉慢腾腾地坐起来,也不客气,接过茶杯,嗅了嗅,眉头微皱,但还是喝了一口。
“茶,次了点。水,也欠火候。不过……心意到了。”他放下茶杯,浑浊的眼睛扫过围观的众人,最后落在佟湘玉脸上,“女掌柜,你心中有事,牵绊难解,可是为了一桩……旧物?”
佟湘玉心里咯噔一下。
她确实有一桩心事,关于她那只陪嫁的、据说能带来好运的玉镯子,前几天不小心磕了一道细微的裂纹,让她心疼了好久,这事她可没跟任何人提起过。
“先生……您怎么知道?”
醉汉高深莫测地笑了笑,手指蘸了点茶水,在桌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圆圈:“玉者,石之美者也。有瑕,方为真。缘起缘灭,皆有定数,强求无益,反受其咎。那裂纹……或许正是它的造化。”
这话听起来云山雾罩,却恰好说中了佟湘玉的心事,让她对这位醉汉更是信了几分。
“先生真是神人!那……您看我这客栈,近来生意清淡,可有什幺转运的法子?”
醉汉打了个酒嗝,懒洋洋地说:“转运?简单。明日辰时,东南方向,或有贵人携‘金’而来。切记,莫要以貌取人。”
说完,他又打了个哈欠,似乎精力不济。
辰时,东南方向,贵人,带“金”?
佟湘玉心里飞快地盘算起来。
东南边……那不是十八里铺的方向吗?难道真有生意上门?
她顿时眉开眼笑:“多谢先生指点!展堂,快去给先生准备一间上房!不不,就把后院那间最安静的客房收拾出来!再让大嘴炒两个拿手小菜,烫一壶……呃,先生您好酒还是好茶?”
“酒。”醉汉言简意赅。
“好!就烫一壶最好的……呃,烧刀子!”佟湘玉此刻觉得,这邋遢醉汉简直就是财神爷派来的天使。
醉汉被白展堂扶着往后院去休息了,客栈大堂里顿时炸开了锅。
郭芙蓉一脸不信:“嫂子,你真信他啊?我看他就是个江湖骗子,瞎猫碰上死耗子,蒙对了邢捕头那一下,又随口说了几句模棱两可的话忽悠你。”
吕秀才摇头晃脑:“芙妹,此言差矣。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掌柜的,明日辰时,我们早做准备,若真有贵人携金而来,岂非美事一桩?”
李大嘴挠着头:“带‘金’?是带金子还是姓金?要是姓金,会不会是金湘玉啊?掌柜的你本家?”
佟湘玉啐了一口:“呸!我哪有那种穷亲戚!肯定是带金子来的贵人!都听见先生说的了?明天一早,都给我精神点!小郭,把地再扫一遍!秀才,把账本擦亮点!大嘴,把你的灶台收拾利索了!展堂……你看好那位先生,千万别让他走了!小贝,你……你不许捣乱!”
第二天,辰时还未到,同福客栈全体人员已经严阵以待。
佟湘玉特意换上了一件半新的绸衫,站在门口翘首以盼。
白展堂心神不宁地擦着已经能照出人影的桌子,郭芙蓉把扫帚舞得虎虎生风,吕秀才把算盘拨得噼啪响,李大嘴在厨房把锅勺敲得叮当乱叫,莫小贝则趴在二楼栏杆上,负责了望。
辰时正刻,东南方向的官道上,果然出现了一个人影。
随着人影走近,众人看得清楚,来者是个干瘦的老头,穿着一身打满补丁的粗布衣服,推着一辆独轮车,车上放着一个蒙着布的笼子,走得气喘吁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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