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先生的算珠在采买账册上敲出清脆的响,每粒算珠都藏着条消息。他指着 “永和宫采买朱砂” 的条目,指尖在 “十斤” 二字上顿了顿:“按规制,每月三两便够,这多出的七斤,怕是要做些见不得光的事。” 账册的夹层里,藏着张朱砂写的小字条,是采买司的小太监偷偷塞给他的,上面画着个小小的符咒 —— 与当年德妃的巫蛊布偶如出一辙。
瑶珈将字条压在铜镇纸下,镇纸的纹路里还沾着马齿苋的汁液。她让赵先生把各宫的采买异常记录分类成册,用不同颜色标注紧急程度:红色是 “需立刻禀报”,像永和宫的朱砂;黄色是 “待查”,如东宫最近多买的 “安神香”;绿色是 “常态”,比如兰贵人每月的 “艾草” 开销。
“这册子要像棵树,” 瑶珈用朱笔在封面上画了个树干,“赵先生的账房是根,各宫的采买是枝,底下的小太监宫女,就是叶。” 她忽然让春桃取来些碎银子,用马齿苋的叶子包着,“给递消息的小太监送去,告诉他们,每片叶子都重要,少了片,树就不茂盛了。”
情报网的枝桠,在军械库的铁架间延伸。钱通的《军械图谱》里,夹着张边关的地形图,用不同颜色的丝线标注着蒙古部落的动向:蓝线是 “和亲队伍”,红线是 “骑兵集结”,绿线是 “商队往来”。“昨日收到的消息,” 他指着红线聚集的山谷,“准噶尔的小王爷在那里囤了粮草,怕是想趁秋收犯境。”
瑶珈让人把这消息抄录三份,一份送兵部,标注 “钱通军械监呈报”;一份呈康熙,附了张永瑞画的战马,马鬃上缠着 “平安” 二字;最后一份自己留着,在红线旁用朱砂画了个小小的马齿苋 —— 这是情报网的暗号,意为 “需警惕”。她知道,情报不是用来邀功的,是像盾牌,在危险来前先竖起防线。
张猛的儿子在采买司的库房里,用马鞭在账本上划出暗记。每笔送往东宫的 “松木”,他都在数量旁画个小箭头:向上是 “确有其事”,向下是 “虚报”,平着是 “可疑”。“太子的人买了十根松木,” 他在账本上画了个向下的箭头,“库房只出库六根,剩下的四根,被拉去了京郊的废寺。”
废寺的位置很快出现在瑶珈的舆图上,是钱通的老部下探来的:那里正在打造兵器,铁器撞击的声响,夜里能传到三里外。瑶珈让人把这消息透给兵部尚书,理由是 “镶黄旗老兵遛马时听见的”,既避开了自己的嫌疑,又让太子的小动作暴露在阳光下 —— 情报网的精妙,在于让消息以最合适的方式,传到最合适的人耳中。
后宫的情报线,藏在女红的针脚里。兰贵人给各宫送的艾草香囊,都绣着不同的花纹:单朵马齿苋是 “平安”,双朵是 “有异动”,带露珠的是 “紧急”。那日她给淑嫔送的香囊,绣的正是带露珠的双朵马齿苋,里面裹着张字条:“八阿哥的旧部在江南被四阿哥的人抓了三个。”
瑶珈让淑嫔以 “探病” 为名去趟江南,带的药箱里,马齿苋的干叶下藏着赵先生的信,信上写着 “可用漕运账册要挟,对方私吞了赈灾款”。等淑嫔回来时,不仅带回了被抓的旧部,还带了本四阿哥府与江南盐商的密信,字迹与当年篡改鄂伦岱家书的如出一辙。
最隐秘的情报点,设在边关的烽火台。完颜?鄂伦岱让人在烽火的燃烧方式上做了文章:烧三堆是 “敌军来犯”,两堆是 “需粮草”,一堆是 “有密信”。那日的烽火只烧了一堆,送密信的老兵怀里揣着块烤干的马齿苋,叶片上的纹路被刺成密码,翻译过来是 “四阿哥的人在蒙古部落里散布谣言,说永瑞是灾星”。
瑶珈让人给蒙古部落送去批新茶,茶砖里藏着永瑞的画像,画里的孩子正给马齿苋浇水,旁边用蒙古文写着 “瑞儿盼与草原的小朋友共饮奶茶”。这比任何辩解都管用,蒙古的小王爷很快派人送来匹白骆驼,驼峰上的毡子绣着 “永结同好”,算是默认了谣言不实。
情报网的价值,在康熙的御书房里显现。帝王看着桌上的三份奏折:兵部报的 “准噶尔动向”,太子的 “废寺查无兵器”,四阿哥的 “江南盐商已惩办”,忽然对瑶珈说:“这些事,倒像有人提前给你递了信。”
瑶珈正给康熙剥橘子,橘瓣的甜香里混着淡淡的墨味:“都是底下人用心罢了。” 她把最大的橘瓣递给永瑞,孩子的小胖手捏着瓣橘子,忽然说:“赵先生说,算珠能算出谁好坏,钱通叔叔的图纸能看出谁打仗,张猛爷爷的马能跑着送信,他们都是好人。”
康熙的笑声在御书房里荡开,龙袍的金线扫过舆图上的情报点,忽然在废寺的位置画了个圈:“把那里改成马场,让张猛去管,就说是瑞儿的意思。” 这是默许,也是种敲打 —— 帝王知道她在建立情报网,却乐见其成,只要这网不缠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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