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断续续的意念,如同星火,在混沌中明灭。他开始尝试着,极其笨拙地,去“理解”自己所处的状态,去“感受”这轮回阵法的奥秘,去追溯那父亲气息的来源。
也就在这时,或许是因为核心意识的初步苏醒,或许是因为刚才的扰动,轮回大阵与外界(主要是源海)的联系,变得比以往清晰了数倍。许多之前被忽略的、细微的信息流,如同涓涓细流,汇入他的感知。
他“听”到了源海之中,那若有若无的、充满毁灭气息的阵法波动(三绝寂灭大阵)正在不断收紧,如同勒紧的绞索。
他“感”到了寂灭之眼的旋转,似乎比之前更平稳了一丝。虽然依旧吞噬一切,但那其中的“暴戾”之意,似乎淡化了少许。
他隐约捕捉到,源海各处,一些沉睡的、或隐秘的意念,因轮回阵法的持续运转和寂灭之眼的微妙变化,产生了各种各样的反应,惊疑、贪婪、恐惧、甚至一丝微不可察的期盼。
在这些纷杂的信息流中,一道极其隐晦、却与怀中那枚星纹骨片同源、更加古老苍凉的意念碎片,如同漂流瓶,偶然撞入了他的感知。那碎片中,残留着一幅模糊的星图轨迹,以及几个断断续续、充满疲惫与告诫的古老音节:
“星殒之峡,往生河畔,勿近,守墓人,叛。”
星殒之峡?往生河畔?守墓人叛?
这是什么地方?这意念来自何处?是守夜人留下的警告?还是其他古老存在的信息?
这突如其来的、完全未知的信息,让刘臻刚刚凝聚的微弱意识充满了困惑。这似乎指向了一个与当前归墟、源海战场完全不同的地域和势力。
他还想捕捉更多信息,但那意念碎片已迅速消散在无尽的信息流中,再也寻觅不到。仿佛只是一个偶然的回声。
混沌光晕中,那微弱的意识静静悬浮着。一边是迫在眉睫的危机(外界封印大阵)、自身诡异的状态(身融轮回)以及与父亲相关的线索;另一边,则是这突如其来的、指向未知地域的古老信息。
前路迷雾重重,而意识的复苏,才刚刚开始。是优先探究自身与父亲的线索,还是留意这突如其来的、可能关乎更广阔天地的信息,亦或是想办法应对外界那不断收紧的绞索。
归墟深处,轮回静静旋转,中心的微光明明灭灭,仿佛在思考,又仿佛只是在遵循着某种更深沉的宿命。而遥远的源海,以及那更加浩瀚未知的天地,命运的齿轮,似乎也因这归墟核心的一点星火微芒,开始了新的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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