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扶着桌子,打算返回房间继续睡觉时,两道黑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朱捕头,你刚刚吸食的,可是芙蓉膏?”元照的声音清冷,不带一丝温度,在寂静的屋内格外清晰。
“谁?!”突如其来的身影和声音着实将他吓了一大跳。
他浑身一哆嗦,连忙后退数步,眼神中满是惊恐与警惕,双手下意识地摸向腰间,却摸了个空——这大晚上的,佩刀自然不可能在身上。
“朱捕头,你还没回答我们的问题呢?”阿青上前一步,目光锐利地盯着他,再次追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
“你们到底是谁?深夜闯入我家,想要做什么?”朱捕头强作镇定,色厉内荏地喝道,却依旧没有回答阿青的问题,眼神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试图看清她们的来历。
只是他刚刚吹灭了油灯,此时房间里光线昏暗,只能借助窗外的月光,隐约看到两人的轮廓。
阿青轻笑一声,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看来不先让你吃点苦头,你是不打算老老实实地回答我的问题了。”
话音刚落,她便轻轻打了个响指,清脆的声响在屋内回荡。
随即朱捕头便听到一阵细微的窸窸窣窣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像是无数细小的虫豸在暗处爬行。
朱捕头头皮一麻,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却被身后的木桌挡住去路,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直窜头顶。
很快他便隐约感到有什么东西正在顺着裤腿往上爬,带着细密的痒意。
他刚想伸手拍打,小腿后侧便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像是被细针狠狠扎入,紧接着便是火辣辣的灼感,瞬间蔓延开来。
“嘶——!”他倒抽一口凉气,眉头拧成一团,冷汗瞬间从额角渗出。
这痛感来得又快又烈,没有丝毫缓冲,顺着经脉疯窜而上,直钻骨髓深处。
骨头发烫发胀,像是被无形的火焰炙烤着,每一次脉搏跳动都带着牵扯般的钝痛,仿佛骨头要被烧裂开来。
经脉紧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浑身肌肉僵硬发酸,连抬手的力气都难以凝聚,呼吸也变得沉重滞涩,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吸入了滚烫的火星,灼烧着喉咙与肺腑。
一时间,冷汗顺着他的额角、脊背滚滚而下,瞬间浸透了里衣与外袍,贴在身上又黏又凉,却丝毫压不住体内翻涌的灼热。
这种痛感尖锐又绵长,简直堪比长久不吸食芙蓉膏后的戒断之痛,疼得他浑身抽搐,眼前阵阵发黑。
终于,他再也支撑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身体蜷缩成一团,牙齿死死咬着下唇。
尽管疼的要死,但他还是压抑着即将冲出口的嘶吼。
他怕惊醒里屋熟睡的妻儿。
“说不说?”阿青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呃……啊……”朱捕头浑身颤抖,嘴唇哆嗦着,脸色因极致的痛苦而涨得通红,又迅速褪去血色,最终变得惨白如纸。
可他依旧死死咬着牙关,哪怕下唇被咬破,血腥味在口腔中弥漫,也始终不肯吐露半个字。
阿青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意外:“倒是条硬气的汉子,可惜骨气用错了地方。”
突然,她眼珠子一转,语气陡然变得阴恻恻的,带着几分吓唬的意味:
“你能咬牙硬撑,可别忘了,里屋还有你的妻儿。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扛得住。顺带告诉你,这种疼可是能疼死人的哦~已经不止一个嘴硬的人生生疼死在了我的手上。”
“你敢!!!”朱捕头猛地抬起头,眼中布满血丝,原本压抑的痛苦瞬间被滔天的愤怒与恐惧取代,“我跟你拼了!”
话音未落,他猛地从地上窜起,不顾浑身剧痛,张开双臂就朝着阿青扑去。
可阿青身形何等敏捷,见状只是轻轻侧身,脚下微微一勾,同时伸出脚尖,精准地踹在他的膝盖弯处。
朱捕头重心一失,“噗通”一声再次重重摔倒在地,胸口撞上坚硬的地面,疼得他眼前一黑,差点晕厥过去,刚刚燃起的斗志瞬间被击溃,只剩下深入骨髓的疼痛与无力。
“再给你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
阿青语气冷冽如冰,眼神淬着寒芒,指尖已悄然搭上腰间刀柄。
“我说!我说!”
朱捕头浑身筛糠般颤抖,妻儿的安危如巨石压心,他再也撑不住,只能无奈妥协。
他先前咬牙不说,是因为担心长生会的人对他妻儿不利;可如今妻儿的危险就在眼前,他自然是顾得了头,顾不了尾。
“很好。”阿青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清脆的响指声落,爬在朱捕头身上的焚髓焱瞬间消弭无踪,只余下淡淡的焦糊气息。
她反手扣住朱捕头的下巴,指腹用力撬开他紧咬的牙关,一枚青褐色药丸顺势滑入他喉间,带着微凉的药味。
药丸入腹不过片刻,朱捕头浑身灼烧般的滚烫感便缓缓消退,他大口喘着粗气,脸色也从通红渐渐恢复些许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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