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添石磨了!”傻妞把银子往匣子里放,“咱存着!等冬天来了,给村里的穷人送点米和面。张婆婆说,去年冬天有户人家没粮,靠挖野菜过的冬。”
杨永革愣了愣,随即笑了——他的傻妞,看着一门心思钻在银子里,心却软得像嫩豆腐。
没过几天,县里的石磨送来了,两台新磨摆在工房,跟原来的两台并排,看着就气派。王掌柜也来了,还带来个府城来的先生,说是给“豆香居”写牌匾的。先生挥毫泼墨,“豆香居”三个大字写得龙飞凤舞,晾干了往院门口一挂,红漆木牌配着金粉字,比原来的粗布幌子体面多了。
挂牌匾那天,村里人都来道贺,张婆婆拄着拐杖,给傻妞塞了双新做的布鞋:“妞啊,这鞋软,你天天在工房转,穿着舒服。”春桃的男人则扛来两捆新劈的柴禾,往灶房旁一放:“掌柜的,这柴干,烧起来旺。”
傻妞看着院里的人,又看了看身旁的杨永革,突然觉得眼眶发热——以前村里人总说她傻,说她没人要,现在却个个记着她的好。她往杨永革手里塞了块刚炸好的豆腐泡:“快吃,热乎。”
杨永革咬了口豆腐泡,脆生生的,香得很。他往远处瞅,夕阳把“豆香居”的牌匾染成了金红色,马车刚从院门口离开,车斗里的米粉和豆腐透着白,像堆着团云;工房里的石磨还在转,“咯吱咯吱”的,混着伙计们的笑谈声,飘得老远。
傻妞突然拽了拽他的袖子:“杨永革,你说咱以后能把‘豆香居’开到府城去不?”
杨永革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笑着点头:“能。只要你想,咱就去。”
傻妞笑了,露出两颗小虎牙,伸手往怀里摸,摸出个小布包,里面是她攒的桂花,她往杨永革手里塞了一小撮:“给你闻,香不?等开到府城,咱就在铺子里摆个大缸,天天泡桂花茶,给来买豆腐的人喝。”
杨永革捏着桂花,香得心里都软了。风从院门口吹进来,带着牌匾上的漆香,带着工房里的豆香,带着傻妞发间的皂角香,暖得像春阳。他知道,这日子啊,就像石磨里不停转的浆,只要肯下力气,肯用心,就总能磨出细匀的甜,漫过街巷,漫过岁月,漫得老远老远。
夜里,傻妞又趴在炕上数银子,数着数着就困了,头歪在银匣上睡着了。杨永革轻轻把她抱到炕上,给她盖好被子,自己则坐在炕沿,看着窗外的月光——月光落在“豆香居”的牌匾上,亮闪闪的;落在工房的石磨上,亮闪闪的;落在傻妞含笑的脸上,也亮闪闪的。他突然觉得,这辈子这样过,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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