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文波身为萧彻心腹,自然不敢透露主子的事。
但面对这位屡次招惹自家老爷却总能占尽便宜的沈大小姐,他也不敢怠慢,只得含糊其辞:“老爷正在查办一桩贪墨案,幕后之人狗急跳墙,这才……”
沈长乐轻嗤一声:“贪腐案自有朝廷法度,萧五老爷倒是爱多管闲事。”
萧文波面色微沉,仍克制着回道:“沈小姐有所不知,我家老爷已奉旨起复,现任户部郎中,主理田契税赋、土地流转及商税事宜。”
沈长乐闻言一怔,这回是实打实地惊讶了。
户部郎中,正四品实权要职!
对于顶尖权贵或许不算什么,可萧彻年仅二十出头便掌此肥缺,其中蕴含的能量实在令人心惊。
更重要的是,田庄契税、土地买卖、商税课征——她名下的诸多产业,日后竟都要经此人之手?
心念电转间,她已绽开明媚笑靥,语气瞬间软了三分,带着恰到好处的钦佩:“原来萧五老爷已重返朝堂,还担此重任!难怪这般宵小要铤而走险。”她眸光流转,语带奉承,“有萧五老爷这般清正廉明、又深谙经济之道的大才执掌户部,实乃朝廷之福,更是我等之幸啊。”
萧文波听得心中舒坦,这才是一个正常人应有的应对方式嘛。
此时的萧彻正阖眼修养,闻沈长乐与萧文波的对话,冷哼一声。
这死丫头手中握着那么多田庄地契,今后看她还嚣张。
再睁眼时,已恢复了平日的冷静,看向已好整以暇坐在对面的沈长乐。
“说吧,”他声音带着失血后的沙哑,却依然带着上位者的高姿态,“你想要什么?”
沈长乐放下把玩着的紫玉狼毫笔,笑容明灿如三月春花,眼底却闪烁着狐狸般的光彩:“萧五老爷果然痛快!晚辈就喜欢与聪明人打交道。”
她伸出三根纤纤玉指,不疾不徐地道:“第一,我看中的那三间连着的旺铺,原价,立刻转到我名下。”
萧彻嘴角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那三间铺子是他前不久才从她手中截胡的,地段极佳。
“第二,听闻萧家新近到了三条船的南洋香料和宝石?我要一半。”
萧彻眼皮微跳,那批货价值不菲,且是紧俏物。他沉声道:“沈小姐,未免太过贪心。”
“贪心?”沈长乐讶异地挑眉,眸中满是纯然的无辜,“萧五老爷的性命,难道还比不上这些身外之物?若您觉得不值,晚辈现在就可以送您回去,想必那些黑衣人……还未走远?”她语气轻柔,话里的威胁却毫不掩饰。
萧彻默然片刻,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好,一半就一半。”
“第三,”沈长乐话锋一转,想起凤鸣寺的签文,心中蓦地一动,直视萧彻道,“听闻府上二公子萧简,如今续弦之位空悬?”
萧彻双眸倏地眯起:“何意?”
沈长乐嫣然一笑,语气却再认真不过:“晚辈不才,愿嫁与萧二爷为继室,还请萧五老爷成全。”
她心中自有盘算。
如今她婚事高不成低不就,与其嫁入门第不如意的人家面对一地鸡毛,不如搏一把,嫁入萧家。
嫁给萧简,虽是继室,却是萧氏长房长孙,这个身份带来的阶层跨越,足以抵消许多不足。至于克妻之名……沈长乐对自己的“硬命”颇有信心。
萧彻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神色变得极为古怪:“你想嫁简之?”
“有何不可?”沈长乐笑吟吟地反问。
“他性子跳脱,不够沉稳,且接连……”萧彻语带挑剔,竟细数起自家侄儿的不是。
沈长乐听得眉头微蹙,心下腹诽:这做叔父的,在外人面前如此贬损自家侄儿,当真刻薄。
萧彻见她沉默,忽又话锋一转:“简之你就别想了,他已订下婚约。”
沈长乐追问是哪家千金。
“尚在商议,不便透露。”
马车外的萧文波暗自嘀咕:老爷这谎扯得,二爷何时有的婚约?
沈长乐心下失望,却不气馁,立刻将目标转向萧三爷萧筑。
萧筑虽是庶房所出,但其父有官身,自身亦是年轻的举人,且拜在大儒门下,前途可期。
萧彻沉默片刻,方道:“书浩的婚事,自有他父母做主,我这个叔父,不便越俎代庖。”
“萧五老爷说笑了,”沈长乐显然不信,“您身为萧氏家主,若开口,三老爷岂会不从?”她深知萧彻在族中说一不二的权威。
萧彻眉头紧锁,目光在她脸上逡巡片刻,忽然问道:“你瞧中了书浩?你们见过?”
沈长乐坦然一笑:“未曾。但萧氏子弟,想来皆是人中龙凤。长乐年岁渐长,与其嫁入不知根底的人家,不如嫁入萧家。毕竟,”她刻意顿了顿,迎上他的目光,一字一句道,“晚辈对萧五老爷,可是有实打实的救命之恩呢。”
萧彻冷笑:“萧家与程家虽为世交,实则面和心不和。你嫁到我萧家,就是我萧家人,今后萧程两家若有嫌隙,你是站萧家还是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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